从此以后再没有孩子单独去水库游泳,水库最深的地方足足有几米深,可不是开玩笑的。
韩城说:“今晚就不去了,明天白天我带你们去。”
崽崽们都很听话的,虽然有点扫兴,但也没有持续太久,男孩子把家里能用的水桶和大盆都打满了水,全都挤进冲凉房。
多亏农村的冲凉房够大,不然这么多人挤进去,都转不开身。
小宝边提水边说:“对了,小鱼儿现在怎么样?我都好久没见小鱼儿了。”
饭团摇头说:“我们去了首都之后也没见过他,他又懒,我们给他写三封信他才回一封,字还是那么丑呢,倒是老给我爸爸你姑父打电话,前阵子还嚷着要来首都找我们。”
柱子说:“清风镇离这里也不算远,不如我们明天给他打个电话,让过来玩几天?”
几个崽崽两两对视一眼,饭团说:“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明天就给他打电话,免得他真跑首都去扑了个空。”
进了冲凉房饭团就开始吐槽冬天在首都澡堂洗澡那点事,他之前已经在信里吐槽过一遍,澡堂真是南方孩子的阴影,他又绘声绘色吐槽了一次,连小豆包都忍不住加入吐槽的行列,只有小肉包觉得特别好玩,害得另外三个没见识过北方澡堂的南方三宝都特别想去见识一下。
苏家三宝也开始说起苏家村这两年发生的事,过不了一会,里面估计打起了水仗,欢声笑语不断。
韩城带着小汤圆去整理东西,苏笑笑在厨房帮忙,李玉凤见闺女春风满面就知道她过得不错,再听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心里就特别踏实,忍不住感慨道:
“说起来咱家这些孩子也真是乖,别家要是这么多男孩子得天天鸡飞狗跳,但是咱家这些孩子好像从认识到现在感情就特别好,别说是打架了,就连吵架都没试过,小宝也就看着脾气大,可也真的从来没有和大宝幺宝吵过架,凡事都让着他们,读书又认真,尤其是恢复高考之后,大宝小宝都说要考到首都去上大学,学习努力得不得了,年年考第一名,把幺宝带得也很好,你大哥大嫂二哥二嫂真是最省心的父母,都没怎么操心过。”
李玉凤不说苏笑笑还没注意过,家里的崽好像个个都是天使宝宝,真没见他们打过架或者吵过架,大的带好小的,因为习以为常,苏笑笑反倒觉得这样才是正常。
“娘,你说起来好像真是这样,虽说家里四个孩子,但我带起来还挺轻松的,尤其开了 饭馆之后,我连饭都不用操心他们,跟其他单身同学的生活差不多呢。”时不时还能跟韩城二人世界,她还笑说和韩城是婚后恋,孩子大了才有时间谈恋爱。
说起这个饭店,苏笑笑之前提过,但是李玉凤没有细问:“你开饭馆真的没问题?能维持不?咱们县里也有人偷偷摸摸开,不过好像不怎么赚钱,但也没听说被查就是了。”
苏笑笑说:“娘你放心吧,我估么着再过几年还会给我们发牌照,到时候只会越来越规范,咱们给国家创收,给国家纳税,国家欢迎着呢。”
反正政策的东西闺女比她懂,李玉凤点了点头,把一些切好的咸菜头放到鱼头上,还大方地从猪油罐子里捡了几粒猪油渣放上去,最后撒上一点点白糖才放到锅里蒸。
“现在的政策是越来越好,我最近还听你爹说要搞那个什么土地承包责任制,要分田到户,就是说要把咱们队里的田都分到各家各户去承包单干,这样才不会养懒汉,自从那些知青陆陆续续回城之后,队里的劳动力就少了,那些消极怠工的懒汉分配到的任务自然重了些,他们就开始怨声载道,我听你爹的意思是以后不养懒汉,谁家种不出稻子,谁家就饿着,休想再吃大锅饭。”
苏笑笑想了下时间,好像是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开始推行责任承包制分田到户的,她爹的觉悟很高啊,他们苏家村指不定还是首批推行这个制度的村庄呢,那可是得载入史册的。
“娘,爹的这个想法很好,等这个政策彻底推广之后,养殖场和村里的其他一些副业肯定也会实行承包制,你到时候记得让二哥把养殖场承包下来,这样才能多劳多得,除了上缴的部分,剩余的都是咱们的。”
李玉凤往土灶里推了一把柴火,点头说:“这个我倒是没想过,不过养殖场现在的规模不大,杨老师一家回城之后也都是二哥一直管着,也管得挺好,对了,杨老师一家还好吧?”
苏笑笑点头:“挺好,来之前我们去沪市看过他们,都很好。”
李玉凤再次感慨:“咱们两家人也真是有缘分,以后就当亲戚处,他们也真的帮大宝小宝还有你二哥不少,没有他们,孩子们的学习不会那么好,你二哥也学不会什么科学养殖。”
苏笑笑挽着李玉凤的肩头说:“爹和娘对他们也很好的呀,这就叫好人有好报。”
李玉凤点了点闺女的鼻子:“行了,说不过你呢,你去看看你爹和你二嫂回来没有,这鱼头蒸好就能开饭了。”
苏笑笑点点头:“好,我去看看。”
苏卫民现在可是公社里的大忙人,苏振华接过大队长的担子之后,队里的事大家也都还习惯找他,他真是一刻都停不下来。
这头帮忙杀完鱼,那头又有人来找,张春英现在是妇女主任,跟妇女儿童有关的事,张春英也会跟着出去。
他们回来的时候,鱼头都蒸过老了。
一群孩子围着他们“姥爷二舅母”叫个不停,再烦恼的事都让他们暂时抛诸脑后。
崽崽们乖是真的,但孩子一多,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人头痛也是真的。
苏笑笑好不容易才见缝插针问苏卫民:“爹,二嫂,你们这是去哪里了?”
张春英叹气道:“还不是刘水仙那个老大难。”
苏笑笑愣了下:“刘水仙?刘寡妇?她又怎么了?对了,她不是高中生吗?她没有去参加高考吗?”
张春英说:“怎么没有,去年考了一次没考上,说今年还要再考一次,我见她一直在复习,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临考前又忽然说要跟一个知青回城里,结果错过了考试,总之现在就是知青不要她了,高考也考不成了,在家里要死要活的,我跟爹刚刚就是去处理这件事。”
这一下,苏笑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