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知佳的音量不算大,却毫无遗漏的被与她擦身而过的,戴着棒球帽的男子收入耳中,他看了眼清源知佳,眼神微动,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等察觉到视线的清源知佳回头巡视时,只能一撇见没有被完全遮盖住的浅金色头发。
“知佳,你在找什么吗?”
“没什么,明美美我们去吃晚饭吧~”
*
作为警校第一的优秀毕业生,安室透,或者说本名降谷零的男人,坐在吧台点了一杯酒,没有喝,拨弄杯口上装饰的樱桃,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入口处,白天的酒吧没什么顾客,只有寥寥几人和酒保。
突然,一群魁梧的大汉簇拥着一位身形瘦长的男人走了进来。
上井林一郎,是他的客户,也是目标。
日本是一个没有全国统一身份证件的国家,一般用驾驶执照或者健康保险来证明身份,其中的可操作空间,养活了东京地下千千万万的假证贩子,更别说他背靠官方机构,区区几个身份伪造,不是手到擒来?
借由各种又快又好的证件,安室透顺利在东京的地下站稳了脚跟,再抽丝剥茧的推理出了不少黑/帮的动向,成为新晋的情报掮客。
然后对□□的客户,安室透是今天给假证,明天送警局。
不愧是日本公安,法力无边,瑞思拜。
不过安室透巧妙的运用情报挑起极道争斗,再引导警方介入,以此掩盖住暗涌下线索,所以没有人知道东京最新出现的伪证专家兼情报贩子,才是近期把地下世界搅浑一团糟的元凶。
“晚上好,上井社长。”
金发的男人噙着琢磨不透的笑容,挽起的袖口露出线条结实的胳膊,白色的手套和巧克力色的肌肤互相映衬,上井林一郎确认,安室透果然是个危险的男人。
但再危险又怎么样,想到手下交上来的资料,上井林一郎裂开无声的笑容,他相信能够被金钱役使的人,才是帮猎人探寻陷阱最好的鬣狗。
“安室先生是吧,久仰大名。”上井林一郎没有理会安室透伸过来的手,剪开雪茄点上火,示意手下将准备好的箱子拿出来,酒吧已经就被大汉们清空,连酒保也知情识趣的退下。
安室透不在乎一点小难堪,面色如常,按开箱子上的锁扣,整整齐齐的日元叠放其中。
“之前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上井会社需要合法的途径,将这批新钞洗成可用的资金。”上井林一郎吐了口烟,“大家都说安室先生能力出众,想必区区三亿日元,对安室先生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三亿日元,数额不算大,但也不小,根据之前收集到的情报,安室透知道上井林一郎手中还有更大金额的钞票,现在只是一次简单的试水,而且东京地区的地下势力复杂,上井会社有钱,但是根基浅,综合实力比不过几个老牌势力,上井林一郎找上自己,估计也是迫于无奈。
安室透心下意动,他身上还背负潜入黑衣组织的任务,目前正在一边洗资历,一边寻找进入黑衣组织的契机,或许可以利用上井会社。
“上井社长说笑了,我毕竟只是个情报贩子,没有胃口,也没有能力吞下这么大笔数目。”安室透轻笑,鼻尖除了酒香,依稀能闻见油墨味,“但据我所知,东京地区有不少黑/帮能够吃下这三亿日元,为什么上井社长找了我?”
上井林一郎不接话,他身边的大汉则将手伸向自己的鼓囊起的腰间,所有人都清楚那里有什么。
“嘛,虽然我做不到,但是我可以推荐合适的人帮助上井社长?”盖好箱子,安室透坐在卡位上慢条斯理的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
如果清源知佳在场,她一定认得出,照片上的男人,正是和她battle脱发不能算工伤
的倒霉财务。
“东村野助,秘密会计,根据我的情报,他曾秘密协助某势力完成巨额资金的漂、洗,据说只需要八秒,就能完成,抽佣只有15%。”安室透笑的真诚,双手成塔形搭在胸前,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让上井林一郎信了不少。
而实际上,这些情报有一半都是他瞎编的,东村野助是公安对黑衣组织长期追查下来,好不容易查出来的一个后勤成员,具体干什么不清楚,但是根据东村野助的学历,大概率是负责财务工作,等级不高,接触不到多少核心内容,可是公安也不想就此放过东村野助,又不能贸然抓人打草惊蛇。
如果是他黑/帮动手,他趁机转移东村野助……
安室透决定再加码:“哦对了,他还买了三天后的机票出国,归期未定。”
上井林一郎深吸一口烟,沉默良久才问安室透:“你们这种人还有白给的情报?怕不是还有挖好了陷阱等我。”
“上井社长说笑了,这不是还没到谈价格的时候吗。”安室透伸手启开桌上的酒,给自己到了一杯,遥敬上井林一郎,昏暗的灯光中,他那双罕见的烟紫色眸子愈发幽深晦暗,“中介费是按照一定比例向双方收取的,具体多少,还是到上井社长和东村先生谈拢价格后,再说吧。”
随后,安室透不等上井林一郎的回复,把酒一饮而尽,起身戴好棒球帽,踩着封魔时刻模糊的光界,径直走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