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再嫁权臣 望烟 13341 字 2021-11-18

隔绝外的一切, 密道又黑又长,只在这处稍宽的方设一张供桌。

冯依依看清排位上的字,很容易猜出这是娄诏的生身父母,至于摆在稍下位置的牌位, 是他的弟弟。

“这里是你原来的家?”冯依依问, 声音在道壁上弹回, 那样清楚明亮。

娄诏垂眸,那是他一贯熟悉的表情,藏住自的情绪, 不让窥探到真的内心。

“是。”

并没有站太久, 也没有说什么,娄诏从灯座上取下蜡烛, 继续往前。

冯依依赶紧跟上,看着娄诏瘦削的身影。

她记娄诏说过, 进冯家是因为怀疑冯宏达同他家的死有关。

想到这儿,冯依依子心里一揪, 这也难怪当初娄诏对她百般冷淡。可是她又希望,冯宏达并没有做过害傅家的事, 尽管真的有可能。

冯依依脚步慢下来, 看着娄诏攥着一截红烛前行,身子挺拔。

若是那样,冯宏达与傅家的事有关,她和他是否注定不会在一起?

娄诏觉察到,回过身来, 看那阴暗密道中,女子纤纤身影:“怎么?”

“没有。”冯依依扯扯嘴角,重新迈步跟上。

娄诏前是个岔口, 手中烛火一擎,指着直通的那条:“这条是出府的,等有空带你认一遍。”

说完,娄诏牵上冯依依的手,带着她往旁边窄的那条走去。

“你为什么告诉?”冯依依跑着脚步跟上,身上的佩环叮当轻响。

密道便是最隐秘的退路,当年冯宏达就是死死藏住密道所在,带着冯依依逃出来。这种秘密,其实只能是家主一知道。

娄诏手指勾勾掌中细嫩手心,回头看眼,笑问:“为何不能告诉你?”

前到尽头,下是冷硬的石壁,看起来无路可走。

娄诏站在一片光秃的墙壁前,细长手指在墙上摩挲:“傅家擅长修造,通河挖道,修路开山,不管陆上,下。有房屋、道路、隧道、桥梁,有运河、堤坝、港口、城池下排水。”

烛光晃着他的脸,如美玉,每一处都是那样好看。

冯依依听着,这条密道想来也是傅家所修。她也听说过,傅家只管朝廷的这督造工程,不参与朝廷纷争。

“傅家不与别交恶,自来只管自家事。”娄诏收回手,对墙壁微微垂首,“可到头来还是背上一个谋逆罪。傅家无兵权,朝中不结党,何来谋逆?”

幽长密道中,是男子一声阴冷的笑,随后就是沉默。

这时,头顶位置发出轻响,一块巨的石板翘起,『露』出一条缝隙。

外头的光亮进来一点,落在脚边,照出上冷硬的花岗岩。

“你,”冯依依依旧站在暗处,“到底做什么?”

“过来,抱你上去。”娄诏伸出自的手,仰头看着那线光亮。

本以为无尽的黑暗生,到底老给他留暖光,更再次垂怜,让他寻回她。

是她让他知道,原本的自是什么样的。

冯依依走到光线下,仰头看着开启的裂缝:“当初修的时候没加个梯子?”

“这,”娄诏往前一贴,揽上冯依依柳腰,轻松圈住,“这条是后来修的。”

“后来?”冯依依皱眉,伸手去『摸』『摸』墙壁,果然石壁尖利,是新凿的没错。

娄诏手指挑起冯依依的下颌,侧仰着与他相对:“嗯。”

他俯首,薄唇微软,吮上那两片花瓣一样的唇瓣,贪恋挑起。

寂静的密道内,是交缠的呼吸。

娄诏身形一转,到前,继而将抵去墙上,继续痴『迷』不离,浅碎的嘤咛吞没在唇齿间。

冯依依后背磨着粗粝墙,进退不能,脖颈发酸,腰间的手几乎将她生折断。

“走。”娄诏终于松开,脸贴上冯依依耳边,低喃一声,“记住?”

冯依依垂首,前额贴上娄诏胸前。背后磨发疼,耳垂又是一疼,只能深埋下脸,藏住那羞赧。

“上去。”娄诏点点冯依依的鼻子,遂蹲下身子,稍一用力,抱上冯依依的腿弯,将她托出出口。

说这出口其实也不高,只是冯依依自出来就有费力。

双手把住外的扶手,冯依依终于从密道里出来,待看清下,眉间止不住皱起。

怪不,前日夜里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屋里,感情她做什么事,都在他手心里攥着。

这里可不就是她所住的素雪院?

低头去看,那缝隙缓缓合上,娄诏一直站在里看她,直到最后一丝光线没有,软塌恢复原样。

冯依依站在那儿良久,记刚才娄诏在密道中对她做着口型。

他在说:“等回来。”

经过今日这事,冯依依明白,永王那边是相信娄诏经伤的不行。给他亲眼所见,又有那神医作证,怕是现在放下心来。

而关在顺府的詹兴朝,怕就是永王下一步救的。

毕竟现在看来,娄诏经倒下,左相位是不可能。

夜晚降临,娄家母女一同来素雪院。

三坐在间,婆子泡一壶清茶端上。

娄明湘蒙在鼓里,一张脸满是担忧,说不过两句话,就叹息一番。

“明湘,你不舒服就早回屋休息。”娄夫道声。

楼明显站起来,确实是精神不济,那日被娄诏吓够呛。

“明湘,明日回林家,你不跟着一起去住两日,看看桃桃?”冯依依问。

现在娄府这边对于楼明湘来说,确实压抑。一个没经过风浪的姑娘,整日关在自院子,还不闷出病来?万一瞧出安临院那假的不对劲儿,也会是一个麻烦。

再说,林家相对安全,娄明湘同林苑也说上话。这边,娄夫也可以安心应付。

娄明湘看看娄夫,似在征求意见。

“去吧,好好听你嫂嫂的话。”娄夫叮嘱一声。

“嗯,”娄明湘点头,柔声细语,“去为桃桃准备东西带上。”

说罢,娄明湘便带着婢子一同离开。

屋中只剩冯依依同娄夫,两说话也就不像方才那样遮掩。

“她是吓坏,让她跟着你两日也好。”娄夫往着垂花门,到底心疼女儿,“这边也放心。”

冯依依手心里拖着茶盏,鼻尖闻着清淡茶香,眉目舒展:“娄夫为何不带明湘回魏州?”

她听娄诏说过,想送娄家母女离京。

“看来他同你说?”娄夫笑笑,眼角皱起淡淡细纹,“对,不是他的亲娘,他也不是娄家的孩子。可他是一手养,他就是的孩子。”

冯依依不语,娄夫是好,她明白,整个娄家的都很好。

娄夫看看冯依依,娄诏是她带,到底还是解几分,想那悲惨往事,定是不会说出来:“你想知道他怎么去的娄家?”

“他,”冯依依抬头,手里茶水微晃,“他说这里原是他的家。”

娄夫站起,脚步轻踩,站到门边,举目看着外头院子,一草一木皆是精致。

“对,晋安候府就是他原本的家,他姓傅,出身名门世家。若是这门第顺遂,他该是这府邸的世子。”

冯依依放下茶盏,瞅去门边:“那为何,这里败落?”

娄夫扶住门框,身形瘦削,闻言微微摇头:“他七八岁的时候,父亲晋安候去西南督察沧江堤坝。恰巧,他的外祖家也在那边,便一家过去。”

“西南。”冯依依听着往事的开局,似乎是温馨的,可是接下来的总是让不安。

果然,娄夫回过头,脸上情绪不明:“当他们一家回京时,遇到山匪。对方太多,他们这边全是文工匠,根本不是对手。整座山谷哀嚎一片。”

冯依依静静听着,娄诏的过往太过惨烈,那时他才七八岁,是怎么撑过来的?

“夫君同晋安候是故交,可巧约在那日相见,到时,只从死堆里扒拉出这个孩子,当时被她母亲死死护住。”娄夫碰触着过往,身子微抖,仿佛那片血海场就铺开在眼前。

冯依依走过去,扶上娄夫的手。

娄夫咳两声,指肚揩掉眼角泪:“诏儿当时浑身的血,的孩子身型单薄,一滴泪不掉,死咬嘴唇一声不吭。后,他就回娄家。”

“那,后来,为何圣上将傅家定罪?”冯依依喉咙哽咽,眼圈微微泛红。

娄诏说过,傅家是谋逆罪。

“罪?”娄夫身形一晃,两串泪珠滑下,端庄容龟裂开,讥讽的笑着,“说傅家私铸钱币,罪恶极。整个傅氏一族流放边关,修城开。”

由傅家,娄夫想到娄家。都是清贵世家,不愿同合污,娄老太爷被褫夺爵位,『逼』回故里,倒也算保全娄氏一族。

“夫,坐下吧。”冯依依搀着娄夫,送坐上软塌。

娄夫喝口茶,喉咙间越发苦涩,以至于眼泪就像不受控制,倾泻而出。

忍许多年,一朝说出,就还是那样鲜血淋淋。

“可怜诏儿那弟弟才三岁……”

冯依依鼻尖酸涩厉害,低低抽泣一声。密道中的牌位,孤孤单单的,三岁,赖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候。

娄夫任凭泪水洗,亦不在意,紧攥手中罗帕:“说当年那山谷其实就在扶安城附近。”

“扶安?”冯依依声念着。

扶安城势不算险峻,有山谷的方只有一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