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久留,简单寒暄几句后,冯依依直来意:“徐叔,我想让你回扶安。”
“回扶安?”徐魁问。
当年徐魁也回去看过,宅成废墟,无一生还。为此他查过,可什么都没有。
官府简单一句话打发,失火。
冯依依点头,身上素衣趁着脸『色』瓷白,唇红一点:“我家买卖还在,请你回去帮着打理。”
徐家夫『妇』怎能不震惊?相互看了眼。
“依依,到底怎么回事?”徐魁认真起来,嗓音压低许多。
“我回去过一趟,部还原先的掌柜,徐叔管理起来应当很顺手。”
冯依依并没有提冯宏达的事,只产业还在手中,希望徐魁回去扶安,将昔日宅子建起来。
么的产业,若她一人打理实在吃力,可靠的人徐家。
徐夫人倒好茶,往冯依依手边一送:“徐珏你在国公府?要不咱们一起回扶安?”
“我会回去,还有一件事。”冯依依端上茶盏,冲人一笑。
林家现在看起来对她很好,并没有为她孤女而嫌弃。
冯依依怕以后林家会『插』手她的产业,故而还觉定将扶安暂时交给徐家打理。
样,产业还在自己手里,不管到何时,自己总会有退路。
徐魁手指敲着桌面,心中一遍遍过着当初扶安的生意,约心里有数,回去打理并不麻烦。
“依依,些年谁在打理些铺子?”徐魁问,心里的疑『惑』。
冯依依看看两人,眼帘微微半垂,投下一片阴影:“娄诏。”
徐家夫『妇』又一惊,再次相互一看。
“徐叔放心,”冯依依赶紧解释,“我和他经和离,冯家产业和他无关系。”
“成,”徐魁点头,做决定,“我和你婶婶回扶安,把冯家买卖打理起来。”
徐夫人也跟着点头,嘴里叮嘱两声:“那你边处理好,一定早日回去。”
冯依依点头,打开随身带来的包袱,里面近两年来铺子的账本,以及铺子里的伙计。
与徐家夫『妇』交代清楚,又了一会儿话,徐家夫『妇』离开了茶楼。
冯依依坐在包厢,喝尽一盏茶,也准备离去。
突然,传进守在外面的婆子的声音:“间包厢有人。”
须臾,有人回道:“我知道,我同你家小姐相识。”
冯依依打开门,见着外面站着娄诏。
“冯小姐,好巧你也在儿?”娄诏身子一转,直接将婆子目光挡住,自己与冯依依相对。
冯依依看看走到,空无一人。她坐在包厢里,怎么能巧,不他专门找过来?
“人有事?”
娄诏指指楼梯口,道:“明湘在下面。方街上,她着二层窗口的人你,非要我上来找。可见,她眼神确实比我好。”
婆子一见着情况,知道两人认识,遂往旁边一站。
冯依依走来,踩上过道,与娄诏保持些距离:“下次好不好?我还有件事要去做。”
娄诏也随着冯依依,不与她靠太近。闻言,当即猜到冯依依要去做什么。
方过来,他可看得清楚,徐珏在茶楼外的平座上。那不在冯依依,还能谁?
好像顷刻间,所有人都知道他二人经和离。
“过去看看,她在戏坊看戏。”娄诏不慌不忙,“同她几句话成。”
娄诏看着冯依依,见她往平座那里看了眼,似乎在犹豫。
“当日你送她的珍珠,我经给了她,她一定嘱咐我带你过去,要跟你道谢。”娄诏伸手请,正引着冯依依下楼梯。
冯依依盯着脚下,嘴唇一抿,终踩上楼梯:“那过去看看她。”
娄诏颔首跟上,嘴角微微一勾:“慢些。”
两人同时走茶楼,融入街上人『潮』。
娄诏余光中,徐珏立在二层平座,眼睁睁看着他们二人离去。
由此,娄诏更加深信那道理,脸皮该厚还得厚,不然机会可落去人手里。
林家的婆子一直跟在身后,冯依依觉得不自在,好像时刻被人盯着一样。
戏坊在街尾,京城繁华。之前一次来躲躲藏藏,并未真的看清京城,如今倒觉得那句话的不错。
繁华盛世。
“你一。”娄诏伸手搭上冯依依小臂,制止她前行。
冯依依不解,转头见娄诏走去路旁摊子上。
“依依小姐,时候不早,否该回去了?”婆子上前提醒,恭谨半垂着头。
冯依依回头,眉眼轻柔,声音清婉:“老太君可规定我何时回去?”
婆子一怔,忙回道:“那倒未曾,奴婢只怕外头人杂,表小姐莫要被有些人……”
“我心中有数。”冯依依断了婆子的话。
些高门户,连下人都如此,觉得她冯依依现今寄人篱下?
正想着,娄诏经走回,手里托着一油纸包,阳光下,郎君如玉,引了不少女子目光。
“拿着。”娄诏到了冯依依身旁,修长身躯落下阴影,手中纸包送去她手边。
冯依依低头看,纸包半开,里面盛着刚炒好的尖栗。
八月,正吃尖栗的时节,卖栗小贩支着铁锅,底下生着小火,将尖栗与粗盐一起翻炒。
冯依依闻到尖栗的香味儿,手里接过,道了声谢。
两人一起进了戏坊。
尚未开锣,厅中的台子上,伙计正在搬抬道具。
看客们陆续入座,唤了跑堂小二上茶水。
娄诏包了二层的包厢,带着冯依依进去。位置很好,正对戏台,桌上早备好茶水。
“明湘呢?”冯依依进来,并没有见到娄明湘。
娄诏正在跟随从交代什么,闻言走过来坐下:“一会儿来,你先坐坐。”
两人坐下,戏台子上敲了一声响,然后一名伶人从帘后走,手臂一抬,嘴里吆喝一声。
冯依依将尖栗放上桌,看着一颗颗圆滚滚的坚果。虽然好吃,壳太硬,剥起来实在费事。
刚想着,见一直细长的手将整包尖栗拿走,抬头看过去,见娄诏捏一粒尖栗。
“咔嚓”,一声脆响,尖栗果壳在娄诏手里裂为两半,里头饱满圆润的果肉滚进他的掌心。
“给。”娄诏伸手过来,手掌心的栗肉送到冯依依面前。
冯依依一愣,盯着那颗栗肉,眼睛一抬,撞进娄诏眸中:“我自己来。”
娄诏抓上冯依依的手腕,直接强硬将栗肉送进她手里,眼角微垂:“我来。”
完,娄诏收回手,继续剥着剩下的尖栗。白皙细长的手指捏着坚果,指节用力,一声声的脆响,与台下锣鼓声相混。
很快,冯依依面前小碟中装满了栗肉,再看娄诏面前,一摊子栗壳。
冯依依喜欢吃尖栗,除了苦的,她什么都爱吃。
娄诏话不多,总低头认真剥尖栗,用他那双摆弄朝堂的手。
冯依依抓起一颗送进嘴里,坚果酥脆,满口留香。
突然,娄诏手一顿,眉间轻皱。
“怎么了?”冯依依问。
“没事。”娄诏淡淡一声,随后垂下手去,眼睛看去戏台。
冯依依转过身,盯着娄诏那种手:“我看看。”
娄诏无所谓的抬起手,轻描淡写:“只手滑了一下。”
只见他好看的左手上,拇指被血染红,模糊一片。
冯依依掏帕子,往人靠近些,仔细帮他擦着。也看到,娄诏的指甲为太用力而劈开,鲜血正汩汩往外冒。
十指连心,只样看着觉疼得不行。
“,”冯依依不敢下手,抬眼看看娄诏,“我先帮你包起来,你回去上些『药』。”
娄诏不再动,任凭自己的手被冯依依握住,然后见她将帕子叠好,一层层的为他包上。
其实,要疼,他倒不至于忍不住,点小伤两日也好了。他贪恋她的温暖,喜欢被她在意。
也突然想通,当初在辛城,梅桓手指破了,为何呼小叫,跟要了命一样。
现在娄诏明白了,为样可以让她看到,得到她的关心。
“好了。”冯依依为娄诏包好。
娄诏收回手,目光落在包紧的拇指,上面好像还残存着冯依依轻柔的碰触。
“为了剥一颗,你把它吃掉,不然手的罪可白受了。”娄诏把一颗尖栗肉送到冯依依面前,眼角带笑。
冯依依眨眨眼睛,然后伸手去接。
娄诏手一收,冯依依抓了空。
“依依,你手指沾着血。”娄诏眼神示意。
冯依依一看,正刚包扎时,沾染上一些。帕子给了娄诏包手指,现在都没地方擦。
“你张嘴,我给你喂进去。”娄诏开口,手往前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