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1 / 2)

金缕衣 榶酥 9626 字 5个月前

第94章第94章

卫蓁困在太子寝殿,哪儿也去不了。

现在知道她在这里的只有苏妗和太子暗卫,外头的宫女和侍卫都?不知晓,她要是这么堂而皇之的出了宫,那就等于告知众人,她昨夜宿在东宫。

这要是传出去,祖父与父亲母亲指不定怎么生气。

可若她就在这里干等也不是个事?!

也不知道阆王府现在是怎么个情形。

他将她留在这儿跑去提亲,真的不会被打断腿么。

应当不会,他到底是储君,祖父就算生气,应当也不会动真格。

卫蓁心不在焉的在太子寝殿中用?完早膳,苏妗便道:“姑娘,奴婢带您出宫。”

卫蓁一愣:“能出宫?”

“不会被人发现吗?”

苏妗轻笑了笑,带着卫蓁走到太子床边,她当着卫蓁的面,伸手在床侧一块凸出来?的龙纹上左右扭了几圈,紧接着,一阵响动传来?。

卫蓁转过头,便见墙边的柜子往两?边挪开,露出一跳漆黑的甬道。

“这条暗道通往香山别院。”

苏妗道。

卫蓁眼睛一亮,她若从香山寺回去,便顺理成章了。

“十八与十九会同姑娘一道过去。”

卫蓁点?头道了谢,便急忙进了甬道。

苏妗动了动唇,但到底是没说什么,在两?个暗卫进去后,便关上了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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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一散朝就派了心腹暗卫去阆王府打探,此时暗卫回来?将他在房檐上看到的情形事?无巨细的禀报了一遍。

林阙在一旁听的眉心直跳。

虽说论辈分,太子殿下是孙辈,但这毕竟是储君,阆王如此...

“好,打得好!”

圣上一拍桌檐,神色隐有几分激动:“前两?日还跟朕这儿目无尊长,这狗崽子,就该好生教训教训!”

“还有半夜将姑娘家带进东宫,这像什么话,就该狠狠揍他一顿!”

“再去仔细盯着,有情况立刻来?报。”

暗卫:“是。”

林阙:“......”

暗卫走后,他偷偷瞥了眼圣上,见圣上眉眼中尽是愉悦,连批奏折时眼里都?带着笑。

林阙便明?白了。

圣上这是真的高兴。

他起初只以为圣上是真的因为阆王教训了太子而开怀,直到他细细琢磨后,便窥到了更深处。

圣上总同他提起过往,近年?来?提的愈发多?。

从圣上怀念的神情中他不难看出,那时候的褚家是怎样一片其乐融融,虽然也时常鸡飞狗跳,但也是幸福令人向往的。

褚家老爷子很早就卧病在床,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阆王管家,褚二爷,三爷也都?还在,他们时常与天不怕地不怕的郡主一起闯祸,一起挨罚,后来?多?了个太子,再后来?,又多?了个宋淮。

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圣上口中的盛景。

他只看到圣上与阆王,盛安郡主府君臣有别,没看见阆王拿藤条管束小辈,也没看到郡主提刀劈圣上的门,更没见到太子殿下调皮的上房揭瓦,下河捞鱼,整日滚得一身泥,在外闯祸回来?,挨上阆王一顿藤条。

他见到太子殿下时,小少年?已是沉默寡言,一双眸子里带着滔天的恨意。

今儿太子这一闹,也算是打破了多?年?来?的平衡,隐约叫圣上看到了昔日的光景,也不怪圣上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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阆王扶额听着十二个媒婆你一句我一句,太阳穴突突直跳。

终于,他实在听不下去了,抬起手:“行了!”

还文质彬彬,温和有礼,再说下去,怕是天上就要响雷劈他阆王府了!

“提亲暂且不论,人呢?”

阆王忍着不去看太子,一看他就又恨不得提着扫帚再揍一遍:“把人还回来?,其他再论!”

褚曣朝长福示意,后者带着礼部尚书?与媒婆退了出去。

待人都?出了厅,褚曣赶紧道:“二爷爷,蓁蓁现在应该在香山别院,从我寝殿的暗道里走的,二爷爷放心,绝对没人知道蓁蓁昨夜进过东宫。”

阆王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些。

但他心里依然气不过,就算再打一顿也气不过!

“蓁蓁才回来?,我还要留几年?,太子殿下请回吧。”

还要留几年??

这他哪等得了!

褚曣朝外头看了眼,见四下已无人,他起身飞快走到阆王跟前,如幼时般砰地跪下抱住阆王的膝盖耍赖:“二爷爷,几年?不行的,太久了,我都?快二十五了,等不了了。”

“要不您再打我一顿?”

“打一顿少一年?,好不好?”

在被褚曣抱住腿摇晃的那一瞬,阆王一阵恍惚。

那一刻,仿若回到了在樾州褚家,小东西跟人打架打输了回来?,哭着求他给他撑腰。

‘二爷爷,他们太欺负人了,好几个人打我一个,您要给曣曣做主啊’

‘打输了就输了,小孩子间的事?,我如何做主’

‘打回去啊!二爷爷要是不好意思去打,就叫二叔父,三叔父,姑姑去打’

忆起过往,阆王眼眶突地一酸。

若天下未乱,此时此刻,樾州褚家应当仍旧热热闹闹,也和乐融融,何至于分崩离析。

“二爷爷,二爷爷?”

阆王回神,低头瞪了眼趴在他膝上的太子:“你过了今年?才二十二,蒙骗我老了不记事??”

多?少年?了。

从他母亲走后,他再未在他跟前撒娇卖痴,也再未像这样生动活泼过。

他每每听到太子喜怒无常,性?情暴虐,心都?会狠狠的一痛,若是他母亲还在,他定是奉京城最明?朗,最璀璨的少年?郎。

当年?的一切,深深的扎进所有人的内心深处,每每想起,都?心如刀割。

每个人都?在逃避,同时也是为了朝堂安宁在尽量避嫌,于是他们越走越远,仿若曾经的温馨只是一场梦。

“二爷爷不老。”

褚曣道:“二爷爷过不了多?久就能抱重孙了。”

阆王笑哼了声:“容锦还小,没那么快成婚。”

褚曣忙指着自己:“我呀我呀,我不小了,蓁蓁也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