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奶盐(2 / 2)

杳杳归霁 茶暖不思 22066 字 5个月前

贺司屿笑了下,只问:“失眠了?”

她“嗯”一声。

他轻叹,无奈而纵容:“知道自己今晚睡不着,也不跟我回家。”

苏稚杳轻轻回怼:“难道回去就能困了?”

贺司屿故意缱绻着声,牵引她回想刺激的画面:“每次做完你不是都睡得挺沉的?”

苏稚杳脸一红,不回他话。

他的音色不用刻意,稍微压一压声,就能自带上蛊惑的感觉:“想不想睡着?”

她脑子突然就不会转了,他一问,她不由自主便乖乖回答:“想……”

贺司屿轻笑,似乎是对她的温顺很满意。

夜色浓浓,卧室昏静,苏稚杳裹在被褥里,耳畔,他的指令在手机里响起:“手指放上去。”

苏稚杳屏息:“干嘛……”

他没说,只轻哄的口吻:“听话。”

预感到他所想,苏稚杳咬了下唇,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不要……好那个。”

“哪个?”他问。

扭捏片刻,她声音弱到听不清,说了个骚字,随即想起之前醉酒,就是这样被他哄骗过一回,她立刻羞耻低嗔:“贺司屿你带坏我。”

他语气很轻,暧昧得就像正拥着她,在枕边咬她耳朵:“没事的,只骚给我看。”

苏稚杳自己都不晓得那晚是怎么开始的,他在电话里用尽了十二分的耐心,一边哄着她教她做,一边哑声夸奖她。

说宝贝很乖,又夸她叫声好听,仿佛当时正揉着她头,夸奖她表现很棒,乖孩子会得到奖励。

她大约是被夸昏了头,晕乎乎地,眼前水光朦胧,他说什么她都无意识照做。

不知何时睡过去,翌日睁开眼,躺着床上懵了足足五分钟,苏稚杳才渐渐拢回思绪,清醒想起昨晚那通phonesex.

她双颊一下子热得像高烧,蓦地扯被子盖住脸,臊得不行。

() 坏透了。

贺司屿坏透了!

她心里正羞怨,房门敲响三声,邱意浓的声音温柔响起:“杳杳,造型师到了,该起床化妆了哦。()”

今天婚礼,她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苏稚杳回神,马上坐起,应声:“起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港区有三种婚礼仪式,第一种是在婚姻登记处的礼堂,由登记官主持,第二种是在拥有政府批准的教堂,由符合资格的神职人员主持,最后一种可以是在港区任意地点,由婚礼监礼人主持。

婚姻登记处的礼堂举办相比不太正式,但苏稚杳也不是很想在港区闹得太轰动,于是婚礼就定在教堂。

金色的大教堂,从外部的草坪到内部,一路玫瑰盛开,华丽的巴洛克风格被衬得越□□漫明快,殿内的廊柱浮雕和壁画格外壮观。

殿堂里塔高高耸入云,通径很深,因太过宽敞,空无一人便显得十分安静。

水晶高跟鞋踩在瓷砖面,慢一声慢一声地,发出浅浅的脆响,苏稚杳拎着婚纱蓬裙,裙摆大拖尾拖在身后,从殿堂门口往深处走进去。

尽头的舞台摆有一架白色钢琴。阳光渗透彩绘玻璃花窗,透明的光束照在钢琴周身。

苏稚杳整理婚纱,在光里坐下。

她提前过来,还没到仪式的时间,独自在钢琴前静坐着,过去十分钟左右,殿堂外面传来闹腾的声音,显然是那人到了。

苏稚杳掐着时间,佩戴薄纱手套的纤细双手抬起,轻轻落到黑白琴键上。

教堂外部,草坪碧绿,娇艳的玫瑰栽种遍地,金色教堂和红玫瑰元素天生般配,交融在一起,神圣和浪漫相得益彰。

贺司屿一袭正装现身。

高定西服耀黑色,面料由羊绒和丝绸制成,格外服帖,勾出他长腿窄腰的优越身形,白衬衫收在西裤腰带里,领带和马甲都是搭配过的,袖扣及胸针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他到时,宾客都在草坪。

因与邱意浓的关系,贺司屿的祖父自觉回避,只以长辈的身份让人给苏稚杳这个孙媳妇送来红包和所谓见面礼,没有出席现场。

除此之外两人最亲近的人都到场了,唯一遗憾的是乔漪因身体缺席,孟禹自然也没有来,不过可喜的是,乔漪在英国的治疗很顺利。

宾客于门口站成两列,等在教堂外。

贺司屿走过,接受每个人的祝福。

徐界、小茸、大为和里奥,四个人站在最前端拍手,徐界还算稳重的,其他三个压不住欢喜,雀跃得快要跳起来。

贺司屿点头示意,过去与Saria和Zane拥抱,他们高兴地用蹩脚的中文,感慨有情人终成眷属,李成闵用同样蹩脚的中文纠正他们的发音,遭到陆森一阵嫌弃。

经过周逸那群人。

周逸先五体投地兴奋叫唤说,司屿哥今天这一身简直迷倒万千少女,帅得没天理啊!

其他几个跟着就喊,司屿哥这张脸哪天不是在祸害

() 小姑娘。

贺司屿睨了眼过去,哂笑,随他们闹。

盛牧辞双手抄着裤袋,勾着调侃的笑,京腔拖着痞劲:“咱们京市最难追的妹妹都被你娶回家了,可以啊老贺。”

说着伸出一只手,往贺司屿肩上砸了一拳。

宋黎挽着他胳膊,闻言不乐意了,替姐妹说话:“怎么就不能是杳杳优秀,讨人喜欢呢?”

“我就说说,宝宝,这你也要怪我?”盛牧辞装得还挺委屈:“行,老公不如小姐妹亲。”

宋黎欲言又止,又得哄他了。

贺司屿抬了下眉骨,浅笑:“嫂子在理。”

话落,他就被盛牧辞赶走。

邱意浓和张处长是婚礼的见证人,和他们打过招呼后,贺司屿向邱意浓讨人。

他回首,深邃的眼神扫了圈众人,玩笑的语气问:“都这么神秘,把我的新娘藏哪了?”

邱意浓瞅着他,忍不住想笑:“急什么,你是没杳杳活不下去了?”

贺司屿一脸正经,配合她话:“昨晚差点去您家拐人。”

“在里面在里面。”邱意浓哭笑不得:“我还能不还你?”

贺司屿翘起薄唇。

这时,殿内隐约传出钢琴声,朦朦胧胧的,在微风中摇曳着温柔的节奏。

贺司屿眉眼一动,望进深不见底的大殿,预感到什么。

在邱意浓的示意下,贺司屿抬步走入。

过了两扇敞开的大门,在钢琴曲的伴奏下,一道歌声缓缓响起,声音干净得,仿佛是从圣洁的天堂而来的天籁之音。

“IfIhadtolivemylifewithoutyounearme,

(如果我的生活里没有你,)

Thedayswouldallbeempty,

(光阴虚度,)

Thenightswouldseemsolong……

(长夜漫漫……)”

贺司屿一步步通向深处,怕惊扰这一刻的氛围,他走得很慢,皮鞋在瓷砖面踏得很轻。

女孩子清越而温甜的声音还在继续,渐渐清晰。

“Holdmenow,

(抱紧我,)

touchmenow,

(轻抚我,)

Idon'twannalivewithoutyou……

(我的生活不能没有你……)”

距离三五米远的地方,贺司屿在她的歌声中站定,望见舞台中央的人,他凝神静气,屏住了呼吸。

她坐在钢琴前,白纱手套下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起落,长发编起,发上一顶华丽耀眼的钻石皇冠。

穿着那套定制的纯手工刺绣抹胸式婚纱,蕾丝花瓣网纱蓬起,雪白的长拖尾一圈布满钻石,奢华闪烁。

彩绘玻

璃窗外折入的那束光,照在她身上,脸蛋,天鹅颈,肩骨到细臂,都呈现肌肤莹白透亮的光泽。

她在光里如天使降临。

出现不为别的,只为拯救他。

那一瞬,这首歌的旋律也到达高.潮,她卷翘的长睫扬起,眼里漾着清澈的笑意,望住他,温柔而深情地唱着。

“Nothing'sgonnachangemyloveforyou,

(没有什么能够改变我对你的爱,)

YououghtatoknowbynowhowmuchIloveyou,

(你应该知道我有多爱你,)

Onethingyoucanbesureof,

(有件事你可以确信,)

Ineveraskformorethanyourlove……

(我要的只是你的爱……)”

贺司屿静静和她对望着,定在原地。

遇见她之前,他从没想过破碎的人生还能圆满,因此画面太美好,美好得不可思议,让他突然怀疑眼前所见的真实性,怀疑这样的完美是不是真的属于他。

可她甜甜一笑,对他唱道——

“I'llbethereforyouifyoushouldneedme,

(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直都在。)

Youdon'thavechangeathing,

(你不需要改变什么)

Iloveyoujustthewayyouare……

(我喜欢现在的你……)”

他被唤醒,如梦初觉。

前所未有的感受,原来第一眼看到钟意的女孩子为自己穿上婚纱,是这样的体验。

就像虔诚一生的信徒,见到上帝,如愿以偿。

贺司屿凝着她,倏地笑了,眼眸泛起丝红。

这首歌唱到结尾,丝滑的钢琴声在她指尖落下最后一节尾音,直至散去,空旷的殿堂重新静下来。

苏稚杳沉浸片刻,抬起头,见几步开外的男人还站在那里,半晌没反应。

出于昨晚的羞涩,她掐着软绵绵的调子,情不自禁娇嗔:“你怎么还不过来?”

贺司屿深深看着她,眼里笑意浓了,双眼那一圈红得更明显。

走到她面前,他朝她伸出手。

苏稚杳重新笑起来,将手放到他掌心,由他带着自己起身,笑盈盈地问他:“好听吗?”

他忽然间说不出话,只笑着“嗯”了声。

苏稚杳发现他眼眶里都是红的,仰着头,一脸心疼:“你是昨晚没睡好,还是……要哭了?”

贺司屿笑得更深,没回答,牵住她的手,抬到唇边,虔诚地吻到她手背。

瞬不瞬看住她的眼睛:“谢谢你。”

苏稚杳睫毛一下一下扇动着。

他嗓音透着一点哑,眼底情愫泛滥,接着说:“谢谢你愿意嫁给我,愿意一直陪在我身边。”

知道他走到今天,经历过多少痛苦,于是苏稚杳的眼睛不自觉也跟着有了热意。

苏稚杳湿润着双眼一笑,齿贝洁白:“这首歌叫《Nothing’sgonnachangemyloveforyou》。”

我对你的爱矢志不渝。

“想起来还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苏稚杳轻声,表达自己唱这首歌给听他的用意:“但又怕突然这么说,太淡了……”

贺司屿满眼都是她:“你说的,我都信。”

“真的吗?”苏稚杳眼睛弯得月牙,故意反问他。

他笑,伸出左手到她眼前,腕表往上挪了下,露出一截腕骨。

曾经那里刺着Tartarus,拉丁文里的地狱。

重逢后他洗掉了,任由淡淡的疤痕浮出。

苏稚杳惊讶地发现,现在他的腕部伤疤盖去,有了一个新的刺青。

Teamoinmundo.

“你什么时候去纹的?”苏稚杳诧异过后,自己先反应到,肯定是她不在港区的那几天。

她换了个问题:“这也是拉丁语?是什么意思?”

贺司屿笑而不语,先牵着她走出去。

婚礼仪式在圣殿举行。

那天,庄严金色殿堂,宾客落坐,邱意浓旁边空着一个席位,座位上贴着周宗彦的名字,仿佛他始终都没有离开过。

得到婚姻登记处授权的神职人员在礼台前主持这场婚礼。

主婚人庄重地宣读证婚词。

问他们,你愿意接受贺司屿先生/苏稚杳小姐作为你合法丈夫/妻子……从今以后爱着他/她……忠诚对待他/她吗?

苏稚杳笑望他,回答,Yes,Ido.

贺司屿也回答,Yes,Ido。

和她相视着,他眼底笑意暖了几分,继续说:“与有荣焉,是我高攀。”

在这个浪漫而神圣的婚礼中,他们对着法律宣誓,交换婚戒,拟结婚通知书上签下姓名,在登记官的见证下,通知书变更为结婚证书。

主婚人点头微笑:“我宣布,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掌声久久不息,席位的宾客都开始起哄。

贺司屿一只手揽在苏稚杳的腰,一只手轻捧住她侧脸,看见她害羞又温顺的目光,他眼里压不住笑意,低头,柔柔地吻到她的唇。

今天,他们正式成为合法夫妻。

他没有说。

Teamoinmundo.

意思是,我爱你,在人间。

灵魂若有归宿,那一定是有你的地方,对你的爱欲就是我的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