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的事情其实说难处理的话有些麻烦, 说好处理的话也很快。
并且……一回生二回熟,我又找上了铃木一叶。
“哎?是男孩子吗?那要来当我们家的养子吗?”铃木一叶直接抛了一个巨大的问题过来,“他亲生父母都不在了, 继母也跑路了而且资质很好对吧?太适合过来了!”
我愣了一下, 没想到会往这方面发展, 迟疑着提醒对方:“正儿八经的养子的话有继承权,真的不要紧吗?”
菜菜子和美美子那毕竟是有着救了次郎吉叔叔的恩情在, 虽然我也觉得伏黑惠是个好孩子……但是这样子一来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不要紧啦!老实说我本来就挺头疼的, 你也知道我家这个情况,我最后肯定是找招赘的对吧?如果有合适的养子的话, 那就可以防着未来入赘的对象搞事了……毕竟你也懂,我们这种家庭的情况还挺复杂的, 养子可比女婿要靠谱多了!”
我赶紧打断她的畅想:“等等……你别自己擅自就决定了!人家小弟弟还不一定会答应这个啊!”
铃木一叶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啦, 合适的时候见一见吧。就算不成资助一个小家伙到大学还是很轻松的。你也说了人家是想考东大对吧?成绩好的话奖金很丰厚哦!”
我感觉可能是收养了菜菜子和美美子之后让这个家伙尝到了甜头,开始想着依靠这种关系建立起一个大家庭了。
不过也是,她的堂叔好歹还有两个女儿,她就一个人而且还是老来女,怎么着都不可能再有弟妹的样子,自己又不想生。
而且……如果是铃木财阀的话, 对上禅院家也是有能力一战的。
起码靠钱的话, 肯定是铃木家赢了!
我将这些事情都转达给了伏黑惠,并且决定到时候安排对方和铃木家见一面。
然后……很快就临近圣诞节了。
法学部的活动有学分, 我肯定会参加。而且杰也说想来看看。
我倒是也想过邀请我其他的朋友, 但是圣诞节这种日子他们肯定也有各自的安排。警校也有内部的活动……而且说实话, 和零说开了之后我们关系倒是恢复地很快, 反而是诸伏的告白之后我一时之间还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
不过对方似乎也知道这一点, 一直保持着一个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距离。这点让我也松了口气。
我们法学部的活动是已经安排好了的, 本来一切顺利……直到中途出现了一些矛盾分歧。
然后就不知道怎么着的,开始搭起了临时辩论队——本来正经辩论应该八个人正反方各四人,可是因为其他人在正经干活,于是继两个主谋之后,我们几个空着的被拉着加入了队伍,凑齐了不正规的六人小组进行三人辩论赛。
而且主题还是【学法会使人丧失人性吗】这种丧失的玩意儿……这种让法学生来辩论很容易出事的!
可是我此刻也有些骑虎难下。
虽然我很冷静,但是架不住其他人不冷静,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赌注已经从输了
的那队负责去街上发宣传公益的传单,变成了,输了的要穿女仆装去发传单……这个完全不对吧!比赛性质都已经变了吧?!
这次选择三个人辩论还是因为这是一对一的模式,三局两胜制,而在我之前的已经一胜一负了……所以,现在我们队伍的希望都在我这里,我掌握着胜负的关键。
当然,这种没有事前任何准备的临时辩论赛肯定不正规,而且大家互相攻击起来也没有多少规则可言,裁判也是完全看热闹的。
毕竟【我们看知名典型案例迪奥·布兰度先生,就知道学法会逐渐让人失去人性甚至都直接抛开人类身份】、【但是迪奥·布兰度先生在学法之前就已经丧失人性了】、【但是那个时候他还是个人类】这种对峙辩论,还能被判定为有效辩论,我怎么着都不觉得裁判是认真的。
但是,对于我们而言,谁输了谁就要大冬天穿着女仆装大冬天去发传单了!
“宫村!你肩负着我们这一届的希望啊!”在我边上,白马首席一脸真挚地嘱咐道。
我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毕竟真的输了的话女仆装他也有份,而且作为首席有包袱,没办法赖账。
但是说这一届的希望真的有点太过了,我们这一届大部分人都坐在台下看戏呢。
而我对面么……就是那个之前误会我和我弟弟的关系、然后说出书后要记得送她一本的同学藤原。
这个时候碰上,还真的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呃,那也没有那么夸张。
而在一段正统的辩论并且我隐隐占据上风之后,也倒了关键的赛点了——这个时候我也听到了我的好友铃木一叶那说到关键点的加油声。
我一开始没当回事,只觉得这个女人嗓门很大然后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在收回目光之后过了两三秒我才觉得不对劲,惊愕地看过去——杰他什么时候来的?
而大概是因为我这一个举动有些明显,暗暗咬牙的藤原也发现了我弟弟,然后她眼前一亮。
我看着这一幕,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对方在这个形式之下……抬手指着我弟弟那边,盯着我大声道:“你既然说学法会丧失人性的话!你就说你会对你弟弟下手吗!”
我:“……啊?”
对方像是终于抓住了攻击点一样,语气都带了几分得意出来:“你们现在不是同个姓氏可是合法的,但是你真的做得到吗?你从小看到大的弟弟——”
白马首席立马举手:“我有异议!反方选手以偏概全运用非形式逻辑谬误企图将问题私人化!”
藤原立马反驳:“异议!既然正方辩手也是学法的,那么这个辩题最佳的例子就是自身,如果自身都不能肯定那么如何说服其他人?”
裁判一脸严肃地拿起法槌敲了一下:“有效辩论,异议驳回。请正方辩手回答。”
……回答你个头啊!你这分明只是想看戏啊!单纯的看八卦啊!——我甚至都不敢去看台下杰和他同学的表情了,只能木着一张脸驳斥道:“异议,既然如此按照反方辩手的逻辑,那反方辩手也是最佳例子。我觉得反方辩手问出这种话来就已经证明
学法会丧失人性了。”
裁判又敲了敲自己的小锤子:“辩论有效!”
藤原明显进入孤注一掷的模式,咬牙道:“但是反方辩手回避我问题的态度明显还保留着人性!”
“成立,这是最后的问题,决定着最后的胜负,请反方辩手回答。”
……你只是单纯地想看戏而已吧裁判?!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
我握紧拳头,咬牙。
身旁还有个白马首席在那里低语着:“就一句会的事情,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你的法学素养就那么低吗?”
……这和我的法学素养有屁关系!我弟弟也在台下啊!这可是事关姐姐的尊严和我的风评……但是这边输了的话那就是女仆装,而且还是大冬天,而且还要看到白马首席辣眼睛的女仆装和他一起发传单……
可恶!杰来的真的不是时候!
不然的话我就果断说会了!
一旁的白马首席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碎碎念着,核心就是身为律师的专业精神。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专业精神会和我会不会对我弟弟下手这种事情联系起来。
而且我也知道说出我的做法的话,其实是我们输的,因为会被评价为——你这属于在学法之前就丧失人性了,不算!——之类的。
我感觉气氛陷入了凝滞焦灼的状态,我下意识瞥了杰那边一眼,因为距离有些远而且看得太快,没有看清对方的表情……可恶,尊严还是女仆装……等等,被迫穿女仆装的话感觉也没有多少尊严剩下了吧?
身旁的白马首席还在继续,我在沉默良久之后,做出了最终的决定,憋出了一句:“……我想做的话就会啊!怎么了?!”
藤原大概没想到我那么能豁出去,呆了一瞬之后一拍桌子,恨恨道:“异议!你这很可能是之前就丧失这部分的人性了!”
“去你……咳!”我抑制住爆粗口的冲动,感觉自己突破了一次下限之后,就不在乎这种东西了,“我都能当着我弟弟的面这么承认了还不够吗!”
裁判一锤定音:“成立。正方辩手失去的更多……啊不是,更有说服力,所以这一场是正方辩手获胜。”
白马首席立马跳了起来握着我手猛烈地摇了摇,还盛情称赞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