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民间倾城的看客们来说, 自从廉亲王成了新帝跟前的红人,就一直在忙于政务,恐怕是没有时间写话本了。
朝廷政务繁忙, 廉亲王又是两朝内务府总管,恐怕比一般的官员更忙碌吧?
有人打趣道:“当初倾城写话本挖苦王爷的时候, 有没有想过自己也有成为王爷的那一天?”
茶楼说书人正在休息, 闻言笑道:“廉亲王本就是阿哥,当然是想过了, 还有他那些兄弟们,现在他名声那么响, 其他兄弟早就知道那些话本挖苦王爷的倾城就是他了。”
“当初还有人说倾城肆意抹黑王府,挖苦王爷,恐怕要招惹杀身之祸,谁能想到倾城其实家住王府,自己也成了王爷, 自然对王府少了敬畏之心。毕竟他不是在挖苦别人, 也可能是在嘲讽自己和兄弟们。”
“后宅之争在高门大户之中或多或少都有,那都是利益牵扯呢,不可说不可说。”
“近些年的话本有许多都仿写了倾城早年的宅斗之作, 令人大饱眼福,倾城自己却洁身自好,后院只有当初皇上为他指的八福晋一个, 两人生育有一子一女,感情甚笃。”
“嘘,我啊,听说来一则小道消息,说是廉亲王有纵欲过度的名声。”
说书人立刻横眉, 一脸被冒犯的模样:“胡说八道!你可是想要在此污蔑倾城?”
“倾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与廉亲王王妃琴瑟和鸣,没见那些想要趁机贴上去的全都铩羽而归了?哪里传来的纵欲名声,定是有人造谣!”
那人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多言。
得,这位是倾城的看客,心里向着倾城的。
“好在,廉亲王到底还是心软,将结局都给了出来,不至于让人抓心挠肝地一辈子都盼着。”
“心软?那样遵循史书的结局,可一点没让人看出心软在哪里。”
“这不是还有《书中客》吗?”
“害,别提了。《书中客》的结局不是倾城所写,而是旁人编撰。”
他们聊着聊着,又聊到了廉亲王接母妃良妃娘娘回府中养老一事。
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消息,有鼻子有眼的,让民间都以为倾城的生母良太妃娘娘美若天仙。
话题又转去了当年理亲王出海时的盛况,皇上亲自前去送行,时隔两年后理亲王再次回归大清,带来了大量的种子与人才,满满一船的货物。
大清种上了自己的金鸡纳树,之后就可以自己生产对疟疾又奇效的金鸡纳霜。
良太妃自打住进廉亲王府,过上舒心的老妇人生活后,便时常会来胤禟所开的茶楼里听话本,外头的各种小道消息就跟潮水一样涌入耳中,难怪人们过去探听消息去酒楼,如今探听消息全都是茶楼呢!
今日她来,就听见外头敲锣打鼓地在欢腾,都不需要去打听,那声音自己就传入了耳中,
“号外号外,倾城再次动笔,将写新作《海上之王》!这将是时隔多年后倾城的最新作!原作理亲王亲自所写的《理亲王出海巡游记》已然刊登在书肆。”满街的铜锣敲响,人们奔走相告,而理亲王外出巡游之时写下的记录,成了打开当下文人眼界,为后世带来丰富史料的第一手史料。
而胤禩所写的《海上之王》,以他那娴熟激烈的文笔,将理亲王出巡的经历写得跌宕起伏,成了动人心弦,可以编成戏曲、舞蹈来进行表演的话本作品。
与《海上之王》同一时期写的话本还有又以巨作,名曰《大漠女王》,讲述的是公主恪靖嫁去大漠后的经历,写的是她如何从大清公主,成为大漠女王,为大清与喀尔喀蒙古之间构建桥梁,促进外蒙古融入大清,为国土之融合做出巨大贡献的传奇人生。
倾城再启新作,看客们欢...
呼之声不绝于耳,可见无论隔多少年,这一代喜爱倾城的人都已经将他的著作刻入心底了。
其中一位已到而立之年的年轻人乐道:“我幼时听倾城话本,如今已成家立业,没能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有机会再看新作,这回可不用听别人说故事给我看了,我可以去买来自己看看。”
倾城过去的那些话本,在他的童年之中留下了深刻的……美好回忆与心理阴影。
至于心理阴影有哪些,不可说不可说,他小时候做噩梦就是怪听了倾城的怪谈故事狐仙复仇。
他们激动地聊起了理亲王出海时的盛况,聊起嫁去漠北蒙古的恪靖公主建立蒙古与大清贸易往来的商市,为京城带来一批又一批的牛羊。
接着又聊到了公主出嫁,于是纷纷猜测良太妃什么时候嫁公主,她家的女儿长大了,想要求娶之人都踏破廉亲王府门槛了。
先帝的子女太多,能分散出府的皇上都分散出去了,以减轻内务府的开销,像胤禩这样要接母妃与妹妹回府的,奏折一递就批准了。
良太妃乘坐马车回府,府中已经有两活宝等着她了。
下学后回府的长孙的弘旺,还有刚从跑马场回来的敦静,他们二人年龄相近,偏偏弘旺比敦静年龄要大,辈分上却差了一截。
这两活宝总是在良太妃跟前吵嘴,一身戎装的敦静自从出宫后就彻底放飞了性子。可能是与八福晋相处久了,性子也朝着明朗爽利来发展,射箭骑马样样在行,耍刀弄枪个个精通。
良太妃看着出宫后性子越来越野的闺女,与她的名儿敦静南辕北辙的性子,叹了口气:“静静啊,你这么下去,日后成家了可怎么办?”
“别,额娘,我要像恪靖姐姐那样嫁去蒙古!”
敦静手一横,止住了良太妃的唠叨。
良太妃:“胡闹!能嫁在京城,为何要远嫁他乡,蒙古又不是好地方。你只看到了恪靖的光鲜,可有看到她付出了多少心血才有如今的地位?”
“可是在大清这儿,女儿不能继承皇位,在蒙古女儿也能继承家业,我嫁去了蒙古那儿,有自己的公主府,还能行使比京城更高的权力。”
敦静可太向往大草原了,京城郊外的跑马场已经拴不住她想要放飞去奔驰的心了。
良太妃头疼极了,语重心长地劝她,结果女儿还嫌她唠叨,看她马鞭甩的啪啪响,刀剑舞得虎虎生风,良太妃只能对儿子抱怨。
你看你写的那些话本,将敦静给教坏了。
胤禩无奈道:“额娘,话本这东西,那么多姑娘看也没几个会像敦静这样变活泼的,只能说这话本如同钥匙,将敦静在宫里头被规矩压抑的本性给打开了。端庄大气,优雅尊贵,或许这些端庄与优雅,反而成了束缚妹妹本性的枷锁。”
良太妃:“在敦静之前,也没公主这样。”
“以前是没有这个可能,她们想不到,也不敢想。现在是有条件了……”毕竟大部分公主在出嫁前都没出过皇宫,如今的舆论环境也不一样了,有条件了活得更自在有何不好?
胤禩一点都不认为是自己带坏了妹妹,他觉得妹妹现在挺好的,她有自己的追求和野心:“高门贵女的精致生活,或许在她的眼里就像是牢笼一样。”
良太妃沉默了,可是观察野马般的女儿,心里在肉疼自己过去好好教导出来的小公主怎么放飞成了这样。
她并不是怪儿女们,而是担忧敦静的未来啊!
后来,敦静找到了那个愿意带她去蒙古耍一耍的台吉,那时候蒙古台吉来求娶,敦静自己也想嫁,良太妃纠结地拧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