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说动了康熙将胤禔派出去,一面要看胤禔的进度,一面对康熙禀告。有了胤禔去冲,他倒是落得“清闲”,不用自己上阵了。
他笑呵呵地告诉康熙:“等大哥捞到了金山银山,汗阿玛再让人去收,充缴国库,一点不给他留。让他看得见,吃不着。”
瞧瞧他说的什么话,蔫坏!
康熙嘴角勾了起来。
胤禩见没什么事了,遂与康熙打招呼:“儿臣找额娘请安了!”
康熙摆了摆手,随他去了。
五旬万寿节是三月办的,一眨眼都过了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生育好了孩子以后,良妃便开始坐月子,也亏得日子还不算太热,不然真就太折磨人了。
胤禩也是在牛肉面出生后才知道原来福晋生完孩子并不是立刻完成了任务,她还需要漫长的恢复期,其中第一个月不能吹风,要忍住不洗头不洗澡,排恶露时也不能行房。
生孩子可真遭罪,胤禩听着都心惊肉跳。
直到良妃出了月子,胤禩才不是隔着屏风与她说话,亲眼见到额娘脸色红润,精神气儿好这才放心。
良妃笑道:“在前几个月的时候,我就有种预感这胎该是个姑娘。感觉与当初生胤禩时完全不一样。”
具体怎么不一样法,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说得清了。
瞧见了襁褓里白雪似的小妹妹,照着这年龄差,都能将妹妹当女儿来看待了。
“虽是不一样,也同样是辛苦,儿臣给额娘送来许多补品,有上好的血燕,灵芝,还要蜂王浆,您多吃一些补一补。”
“膳食补身体,有太医看着呢,”良妃好笑道:“可不能瞎吃,你啊,别操心这些了,好好随你汗阿玛办差才是真,额娘这儿什么都不缺。”
“您补好身子,就当是为了以后随儿子享福去。”
良妃笑着点头:“额娘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但你现在每天都来瞧我,外头人可不就要说你了?”
“随他们说去,骂儿子的人多着呢,他们骂来骂去,还会意见不和互相吵起来,”胤禩道:“我大概也能知道他们又要说我什么。”
无非就是感情用事,作依恋母亲之态岂不懦弱?
“嘴皮子长他们身上,现在还盯着儿子的人,不就是一些满口之乎者也的酸儒吗?”
胤禩笑道:“在儿子写了《大秦传奇》以后,大部分文人就改观了,说儿子只要不写违背三纲五常的内容,...
正经写话本,他们就不骂了。”
“那他们可能不知道,在《大秦》之后,儿子要写《大唐》了。”
良妃乐了,顺着胤禩的话问道:“大唐又有什么样的精彩故事呢?”
“那可就多了,从贞观之治写到开元盛世,期间可是诞生了一位女皇。”
大唐民风开放,那时候还没有什么“存天理、灭人欲”,二程、朱熹都还没出生呢!
良妃并未专注学过经史子集,平日里兴趣来了才看一看,自然也不知道,胤禩又要写一些一定会挨骂的故事了。
到了四十岁的年纪,良妃也体会了一把儿女双全,孙子也有了,心里有了盼头,日子怎么过都是明媚的。身边多了个孩子,让寂寞的宫中生活更多了一抹亮色。
待胤禩从良妃那儿回到康熙身边,康熙刚将笔放下。
“回来了?”
胤禩应了一声:“额娘身体恢复的很好,妹妹也身体健康。”
康熙笑了:“现在不会再和朕急了吧?”
胤禩眼眸含笑的时候,真就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不急了,还好汗阿玛宽容,没有因为儿臣冒犯而生气。”
康熙总是见他把自己丑化成马公公,再瞧见他如玉君子般的模样,心情很微妙。
这样优秀的儿子,整日里佝偻着背假装是老太监一整天,为他读文书递奏折、端茶倒水,保护他安危,又忙前忙后去缓和其他兄弟之间的矛盾。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和他心意,还不邀功,整天还要被人指着骂,人们都不知道他有多优秀。
就忍不住想要更偏爱他几分,念及他这些年做了多少事,他那些奇奇怪怪的爱好与爱玩的脾性就都在容忍范围之内了。
康熙道:“朕以己度人,能明白到你是什么感受。”
他回忆起自己八岁继位,那时候额娘生病,每天侍奉在旁也没能挽回母亲的生命,九岁丧母时的悲痛与无助现在回忆起来还历历在目。
世界上最难受的便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皇考、皇额娘、皇玛嬷,还有赫舍里皇后,全都已经离开了他,他现在也已经年过半百了。
每当思念故人的时候,都会升起孤寂的感受,不知不觉,他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多了,眉间因总是皱眉留下川子痕,显得威严又严厉。
自己“孤家寡人”,儿子们还不省心,康熙的心情就不太美妙。
他心情不美妙,就想要搞一点什么,让别人也心情不美妙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