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麽楞?还剩这麽点儿!喝完啊!”
“不了,我嗓子不舒服,喝热水就行。”
我怕让老板听见,所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没说他家这酒不对的事儿,但秦西达似乎完全不在意,还剩些,他全倒自己杯里了。
看着他自斟自饮, 我在想,精神或者心理学上,到底有没有这种对外在一切事物失去恐惧感的病?如果有,会不会伴随着失去其他方面的情感?如果没有,那他这是怎麽回事?难道天生就这样?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非常想要知道答案。
似乎是假酒上头,他话也逐渐密了起来。
“我说我喜欢河南!除了宋家兄弟的原因外!还有一点!那里地下有殷商文化!这在全国都是独一份儿!”
“我说过吧,除了魂瓶,我喜欢一切有神秘感的物件和文化!就说青铜器,西周的你能不能看懂?”
我道:“我能看懂绝大部位。”
他给我比了个大拇指说牛比,接着问:“那商代的,或者在往前的呢?”
我认真想了想,摇头。
商和周挨着,有的专家常说商周不分,这大错大错,其实真正懂的行家都知道,商的东西和西周的东西根本不一样,就好比两个世界的物件,截止到现在,商代很多东西没人能看懂,还有部分搞研究的认为我们的文化初步形成是从“周礼”出现后开始的,这个观点我认为有道理。
秦西达道:“只有河南出殷商的东西,尤其安阳,头十年吧,我就遇到过有人打包卖甲骨文的,一袋子,五十万!没挑过,没捡过,新鲜货。”
我说:“那得先确认是真货,这东西假的很多,有不少都是找那种埋地下几百年的动物骨头后刻字仿制的,不好认。”
“你等等!我现在还有当时中间人拍的照片!你看看真的假的!”
他掏出手机,翻了会儿,拿给我看。
照片质量拉胯,我第一眼看还以为谁吃剩的排骨,排骨上还刻了类似文字或符号的标记。
我又仔细看了看,点头:“是真东西,牛肩胛骨的一块残缺甲骨文,大概是商代晚期的。”
他拍大腿道:“我他娘当时想买!钱都准备好了!但中间人突然失踪!後来这批东西也没了下落!”
我道:“这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被抓了,另一种是有人出了个中间人不能拒绝的价,所以你被截胡了,这种东西既然能从河南出来,那後者的概率更大,人拿了一大笔钱,肯定不会在和你联系了。”
他叹道:“这就叫没缘分,我当时还想着买下那袋子,洗一下,一个魂瓶里放上一块儿,那多牛比。”
我笑道:“也许你没买下是好事,那东西风险比你想象的高,凡是在市面流通的,哪怕小孩儿拳头那麽大的都被定为了一级出土文物,比青铜器还严重,你说的这个中间人要是他被抓了,那连律师都省了,直接进去吹蓝球了。”
秦西达抿了一口酒,说道:“其实我对甲骨文也略有研究,我还破译了一个字。”
“哦?是吗?”
他用手指沾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
“知不知道这什麽字?”
“no。”
“呵呵,这个字只有我认出来了,你看它这两撇,像不像青蛙弯曲的後腿?还有这个半圆,像不像肚子?”
“这是个蛙字?”我问。
他哈哈大笑,指着我道:“错了!这个字应该念跳!弹跳的跳!”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也仅限於有道理,没人会认的,因为想确定一个甲古文很困难,需要“音形义”全部破解,这就必须要有完整甲骨文句子流传下来当佐证,比如一块甲骨文上写了“我能什麽两米”,这时候把这个字套进去,就是“我能跳两米”,只有这样音形义,全说通了才算认可。所以有条新闻说面向社会徵求破解甲骨文,破解一个字奖十万,听听就行了,因为个人很难找到完整的句子来佐证,宋家兄弟都不敢说能找到。
我夸了他的想法,我说这个字很可能就是念“跳”,他听了很高兴,於是又对我说:“兄弟,早年出土的那件商代青铜器你肯定听说过,里头还有完整的人头,你说当时的人为什麽要把人头砍下来放锅里蒸? ”
“你肯定会说祭祀对吧?那为什麽特意选了一个年轻女孩儿来祭祀?又为什麽要用这种祭祀方式,把头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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