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周霏霏没有介怀孙瑾瑜对自己兄长的讥讽,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道。
“因为他有胡子啊!这总不是易容来的吧!”
“东厂里不是也有男人吗?”
“你说的那是以前!咱们大明朝前几任皇帝时,东厂和锦衣卫确实是狼狈为奸,锦衣卫的两个镇抚使司派人常驻东厂、经常和东厂番子一起行动不说,甚至有的大太监被皇帝直接任命去署理锦衣卫事务。但自从新皇登基,龙千龙指挥使接手锦衣卫后,便借口东厂一分为三、势力大涨而将锦衣卫的人员从中抽取出来,虽然现在仍有几名千户听从刘瑾的命令,但名义上他们都不归三厂管辖了。因此现在三厂的成员就只剩下阉人了,连一个真正的男人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呢……那他到底是锦衣卫的人还是御林军的?”周霏霏追问道。
“锦衣卫!”翻着对方包裹的孙瑾瑜突然十分确定的说道:“我之前分析过,这包袱应该是今天他半途中获得的,也就是说这包袱里的物件足够重要、
值得一直快马加鞭赶路的此人停下来接收它。就凭它我就可以断定此人的身份!”
“那这包裹里装的是什么?”
“流水账!”
“什么流水账?”
孙瑾瑜淡淡一笑,从包袱中拿出一本册子,便翻开读了起来:“某月某日,河南承宣布政使蔺某蔺藩台娶小妾一名;同月某日,河南提刑按察使张某张臬台收取贿赂白银一万两千两;同月某日,河南都指挥使耿某耿将军与友人饮酒时妄议当今天子之是非……你明白了吗?”
“这是……”
“没错!这正是锦衣卫上月对河南诸位封疆大吏的监视情况的汇总!正是这几本册子,让快马回京的此人不得不停下来接收它们,也使得咱们能和此人再次巧遇!……此人快马返京必是有什么要事,这些密奏是他半路捎往京城的,那么他的主要任务究竟是什么呢?”给周霏霏解释完,孙瑾瑜不禁自言自语了几句。
他放下手中的密奏,走到了这名锦衣卫的身边,摸索起他的贴身物品来。
“这牌子我在你二哥那里见过!”孙瑾瑜刚从这锦衣卫的内衬里搜出一个铁牌和一道密封的信函,眼尖的周霏霏便失声叫道。
“不!这是不同的!”孙瑾瑜微微一笑,说道:“你还记得二哥那块牌子背面写的什么吗?”
“一个‘北’字,一个‘仇’字!咦?这个背面怎么写的是‘南’字和‘蒋’字?”周霏霏黛眉微皱着问道。
“那是因为锦衣卫分为南北两个镇抚使司!锦衣卫共有三座衙门、七大巨头,正三品的都指挥使和两名从三品指挥同知、两名正四品指挥佥事都在紫禁城中的锦衣卫衙署办公,而两名从四品镇抚使则分别坐镇南北两座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北镇抚司衙门负责监察平民百姓、江湖游侠、绿林盗匪以及正四品以下所有官吏,而南镇抚司衙门却管着从三品以上的封疆大吏、朝廷宰辅以及超品的皇亲国戚、公侯伯爵。我二哥仇昌是北镇抚使,因此令牌上刻一个‘北’字;至于南镇抚使嘛,我记得在龙场时二哥说要举荐‘电剑’楚心念升任,在他之前若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四翼蝙蝠’蒋正中吧!”
言罢,孙瑾瑜又将目光看向了手中的密信,自言自语道:“这才是正事吧!让我来看看它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