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不就是我的克星咯?”徐爱低头自言自语了一句,而后抬头回答道:“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没他在的地方我照样能扬名立万!”
一旁的李纯钧和孙瑾瑜均是摇头苦笑,仇昌更是以手扶额,慨叹道:“要是江湖人都像你这般心慈手软,江湖就不会有纷争了!自古以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为何如此?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就有纷争!而江湖说到底不是人的江湖,是利益的江湖,纷争的江湖!”
徐爱似有所悟,拍了拍解毒后还有些发晕的脑袋,暗叹毒龙教心狠手辣之余,转身问及尚未发言的李纯钧:“纯钧兄你觉得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摆脱了自卑心理,但李纯钧面对仇、孙二人时还是有些不自信,想了想,最终决定把“球”踢给别人:“先生博学多才,不如问问他吧!”
孙瑾瑜虽然替客栈里的人都解了毒,但每人体质不同,解毒的效果也不相同。大病方愈的王守仁,体质上明显比大家差上一些,到现在还躺在厢房的榻上休息,王守让、上官昱和周霏霏在一旁照料。徐爱走进了厅后厢房,询问王守仁的意见,王守仁抬抬眼皮,病态的神色却掩盖不了眸子中智慧而深邃的精光。
“走!”王守仁如是说道。
大厅中的众人都不是笨人,只是一时间劳累不堪,再加上一直疲于应付毒龙教的种种进攻,思维产生了定式,才没有想到破局之法。王守仁一个“走”字,无疑打破了僵局。
李纯钧和徐爱想着,既然无法一直防御,还不如“走为上策”,等到了目的地——贵州龙场再想办法。
仇昌和孙瑾瑜想的却是,一个“走”字可以反客为主,真正走出被毒龙教牵着鼻子走的尴尬境地,等到占据了时间上的优势,然后再伺机打击毒龙教的势力。
当次日中午王守仁已经完全康复时,一辆朴实无华的双驾马车和三个年轻的骑手,便在身着便衣的四川布政使等人的送行下,踏上了前往贵州龙场的旅途。
——————————
乌云蔽日的晚上,刚刚离开成都的众人还没有走到驿站,只好在路边的空地上露营。路上一直坐车的王守仁和其他三女分别占据了仅有的四座简易的蒙古式帐篷——这原来是王守仁等四人在洛阳购买的,没想到现在旅途人数翻倍,帐篷不够用了。徐爱和李纯钧守在王守仁的帐篷前抵足而眠;一路将马夫事业进行到底的孙瑾瑜则住进了马车;仇昌却是负责守夜之人。
孙瑾瑜躺在马车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面担心因为自己连累了大家——谁知道毒龙教原本是否打算放过王守仁一行,但是当这一行人里有了自己这个“毒手鬼医”的门人“小灾星”时,毒龙教是肯定不会放过大家了;一面他又担心周霏霏。自周霏霏醒过来就没给过他好脸色,他虽然看着心里难受,但也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周霏霏再次爱上自己——却不知由爱生恨,没爱哪来的恨?他劝周霏霏不要趟这趟浑水,赶快回家等着成婚,周霏霏却以朋友义气为由,理直气壮的加以拒绝,想起以前自己如何给她灌输这些思想,孙瑾瑜大有作茧自缚之感。如此心事重重还怎么睡得着觉?
孙瑾瑜钻出马车想要透透气,四下回顾却看不见仇昌的身影,顿时心中一惊。若是仇昌遇险而自己近在咫尺却毫无察觉,那来人的本事得有多高啊!
仔细查看发现没人出事后,他才松了口气,却大为不解:仇昌可是锦衣卫中的精英骨干,而“守卫”是锦衣卫训练的基本科目,仇昌绝无擅离职守之理!
俯下身来,孙瑾瑜细致地验看着地面。孙瑾瑜相信,以仇昌的身形即便是辅以高超的轻功,也非得在这草地中留下痕迹不可!不久,一行浅浅的痕迹出现在孙瑾瑜面前。孙瑾瑜顺着印记向附近的林子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