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心。
森鸥外怔愣了一下,失笑着摇了摇头,也饶有兴致地眨了眨眼:“是啊,所以太宰君,你最近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太宰治倒是没想到森鸥外能直率到这种程度,他慢吞吞缩了回去,嗓音又轻又缓,侧过脸望向窗外:“和您没关系吧。”
“太宰君。”
太宰治挑起眉,很不走心地收敛了一下脸上的不耐烦。
森鸥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上的白色手套,垂着眼睛,一点一点扯平手套上的皱褶:“这个问题不是出于我的个人兴趣。”
太宰治将叉子丢回盘子,不快地反问:“那就是森先生作为首领命令我回答了?”
森鸥外气定神闲地笑了笑。
太宰治盯着他,脸上渐渐蒙上一层阴郁,森鸥外微微皱了下眉,仍然不作声,却也没挪开过目光,最后还是太宰治先打破沉默:“我写了一本书。”
森鸥外倏然睁大眼睛:“啊?”
太宰治也一瞬间睁圆了眼睛,嘴唇翕动,却又猛地抿紧:“没什么。”
沉默。
两个人顷刻间就理解了彼此之间存在的障碍,森鸥外捏了下鼻梁,脸色顿时柔和下来,之前紧张对峙的气氛荡然无存,他的嗓音依然低沉,却多了些无奈。
“……原来我一直在你眼里是个闲得没事干的形象吗?”
如果太宰治之前向他传达过情报的话,那么他这一系列行为在太宰治看来纯属没事找事,又或者是翻旧账叫他过来敲打一二。
森鸥外不禁苦笑。
太宰治耸了耸肩,用肢体语言表达出“您不就是这样吗”的意思,从办公桌上跳下来,熟稔地去拖一旁的欧式红丝绒木椅,将那把笨重的大家伙拖到小圆桌附近,等他忙乎完,森鸥外冲了一壶红茶,放到圆桌上:“我的确没有见过你写的书。”
“那就是我的猜测出错了。”太宰治心不在焉地注视着地毯上的花纹:“森先生,你对那本作为异能力物品存在于横滨的书有什么了解?”
……
对太宰治来说,他对森鸥外这人没有什么必须要隐瞒的东西,首先是他自己没有脱离黑手党的想法,其次是森鸥外对他没什么恶意,自从先代身亡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被天然锁定成同一阵营。
而且森鸥外是为数不多能真正帮到他的人。
当然,他在另一个世界的经历没必要详谈,森鸥外对这些也不感兴趣,他挑着重点讲了讲,主要是诅咒与咒术师,以及不尽相同的力量体系。
以及他到现在都无法确认这个世界到底是平行世界,还是他原来的世界。
“……最后,我应该拿到了那本书,但我被中也捞起来的时候,那本书并不在我身上。”
说完,太宰治的嗓音已经不似最初那么清亮,他干咳了两声,正准备找水,手边却递过来一杯红茶,茶水澄澈透红,温度刚好是可以直接入口的程度,森鸥外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又折返回去拿了一盘精致的夹心马克龙,右手则拎着一只医药箱。
“手给我。”他说。
太宰治将胳膊递了过去,搭在小圆桌上,百无聊赖地抿了下唇——森鸥外现在倒看起来好说话得很,眉眼一派温柔,他盯着太宰治身上泛着湿气手腕处都有些蹭黑的纱布,轻轻叹了口气。
“我安排给你部下,不是为了让你抢在他们前面去死。”
揭开以后,伤口果不其然开始发炎,红肿着凸起,男人有些头痛地用医用棉签沾着酒精消毒,按到伤口时,太宰治故意嘶了一声。
“啊,好——痛——”他拖长音调。
森鸥外看了他一眼:“别叫唤了,我向来是这个力道。”
森鸥外的医学素养摆在那里,太宰治没事庸医庸医地叫纯属污蔑,他利落地将伤口消毒,再重新包扎好,最后按照太宰治的习惯缠住小臂。
“别想了。”森鸥外用剪刀剪掉绷带的末端,修长的手指动了动,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书的事情我之后会去关注。”他勾了下唇:“你还是那个庸医很不容易才养大的太宰治。”
他站起身,揉了揉少年蓬松的发顶,笑眯眯地:“到小孩子的睡觉时间了,早点休息。”
“我还不至于把你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