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然不想搭理宁稚安, 又不能就这样把人放走,气得绕着一条街来回开了三圈,路边小商店的老板直搬出小板凳来看。
第四次掉头的时候, 宁稚安拽着安全带, 终于憋出一句话:“季老师, 这不是回酒店的路。”
季昭然声音平静:“我现在这个情况,不太适合送你回酒店,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宁稚安哑口无言。
季昭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 平淡地补充:“这才叫暗示。”
宁稚安:“……”
又掉了一次头, 小商店的老板直冲他们鼓掌以后,宁稚安扎起一颗凉掉的章鱼小丸子,笨拙地送到季昭然唇边,嗓音和姿态都很低。
“季老师, 您消消气。
季昭然咬下, 卷进口中,故意找茬似的挑刺儿:“凉了。”
宁稚安理亏在先, 见季昭然收下了求和的章鱼小丸子,连忙解释:“热的烫舌头,我舌头刚才差点儿被烫出泡来。”
“这么可怜?”季昭然斜他一眼, 不冷不热道:“你伸出来,我帮你吹吹?”
宁稚安连忙捂嘴,羞愤之余又不是特别理直气壮的声音从细白的指缝中流出:“季老师, 您怎么这样儿啊!”
季昭然不近人情“嗯”了一声,紧接着没了下文。
夜风轻拂, 路旁的红灯笼随风摇曳, 有几个中学生正围在章鱼小丸子的摊子前, 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车灯晃过,几人手里的五三练习册格外扎眼。
这是网吧门口被宁稚安劝退的那几个中学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馋到了,这会儿结伴来买。
宁稚安神情忧郁地趴在车窗上看了一会儿,还烦恼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能折腾的,可爱的小男孩儿,原来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