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在霍家庄园住了几天, 马也骑了,枪也玩了,还挥了几杆高尔夫。他对高尔夫这种悠闲惬意的运动项目不感冒, 每天学习任务完成就去s击馆泡着, 摸上枪就兴奋得眼睛铮亮, 几天下来打空了霍听澜助理给他办的铂金卡还意犹未尽, 可惜已在庄园住得够久,该回霍宅了。
回程路上,叶辞蔫蔫地摩挲着那张海量余额在短短几天清零的铂金俱乐部会员卡,脑袋贼溜溜地搭上霍听澜肩膀, 小声道:“霍叔叔,我, 我以后……就偶尔,去玩玩还,还不行么?”
“……怎么就是对这些危险的东西感兴趣。”霍听澜摩挲他后颈,幽幽叹道,“不是赛车就是射击。”
看得出来,叶辞就算在他面前再软, 骨子里也还是残存着几分Alpha的天性,对这些危险刺激的事物天然向往。
那毕竟是腺体初次分化的结果, 对人格塑造的影响不可能完全磨灭。
“我赛, 赛车都好久, 没去了,您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他仰头, 用那双漾着光的杏核眼, 巴巴地看人, “就去这个,行吗,霍叔叔,行吗?”
霍听澜沉默片刻,用食中两指矜持地夹住那张卡,抽走了。
叶辞不吭声了,他向人提要求的最高等级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进一步死缠烂打。但乖巧归乖巧,他低落得几乎在后排座上瘫软成了一根挂面。
“怎么?”霍听澜揉了揉他平坦的小肚子,好笑道,“不是说打空了么,我让人拿去办好了还你……不高兴了?”
“……高兴!”叶辞一骨碌坐起来。
“不过不许自己去,每次去玩要等我协调好时间陪你一起,不然我不放心……能做到吗?”霍听澜与他约法三章。
“能!”叶辞点头如捣蒜,顿了顿,怕耽误霍听澜时间,争取道,“其实这家射,射击馆,很正规……挺安全的。我都成年了,就算自,自己去也……”
霍听澜微笑截断:“不许。”
“好,听您的。”叶辞乖巧闭嘴,思绪飘飞,想起了前段时间的事。
他已经很久没去玩摩托车了,也不需要靠和人跑比赛赚钱了,纯粹就是想当个爱好,可前些天当他提到放暑假想去正规的赛车场玩两圈时霍听澜的态度颇为微妙。出于对爱人的尊重,他没直接反对,但话里话外都是一百万个不情愿他玩赛车的意思,哀怨得仿佛叶辞前脚出去玩车他后脚就要变成空巢老人……不,空巢青年,甚至是寡夫……
叶辞当然就乖乖地没去,本来也就是霍听澜问他暑假想去哪放松放松他才提了一句,不是什么非玩不可的东西,没必要让霍听澜不开心。
但是。
叶辞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之前在家宴上喝酒的事也是,霍叔叔先故意让他喝酒,让他实打实认识到自己在二次分化后酒量已经变得奇小无比,再告诫他以后不要在外面喝酒……
这安全教育做得未免也太周到了吧。
是他想多了,还是霍叔叔确实有点儿……缺乏安全感?
霍叔叔这样的顶级Alpha……也会缺乏安全感的么?
这个问题还没思考出个结果,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便摆在了叶辞眼前——
每天一节,一节四十分钟的“Omega常识课”,被霍听澜正式提上日程了。
约好的上课时间,叶辞忍不住拖延,迟到了五分钟才现身。
之前被叶辞束之高阁的那本初中二年级卫生课本正堂而皇之地摆在书房桌子上,霍听澜姿态矜持地单手托着下巴,一页页翻阅着。
桌子另一角,还摆放着叶辞醉酒那晚摘给他的玫瑰。
玫瑰已用干燥剂等化学制品处理过,扣在密封玻璃罩中,金红奶白,鲜活如生,像一尊艺术品。
一朵花而已,因为是叶辞送的,他珍视至此。
叶辞愕然地看着那玻璃罩,心口又酸又暖,险些忘了自己是来书房做什么的。
“来了,”霍听澜微一颔首,极自然地招呼道,“请坐。”
叶辞环视了一圈,懵懵的。
坐……哪?
他写作业时坐的那把转椅已经被撤走了。
“两个人看一本书,面对面坐不太方便。”霍听澜歉然一笑,“将就一下……坐我腿上?”
叶辞震惊得脸蛋都快开裂了,盯着霍听澜脸上那令他万分熟悉的“歉然”神色。
难道从过去到现在,霍叔叔每次露出这种抱歉表情的时候……
都是在暗着耍流氓么?!
叶辞认清了霍听澜的真面目,彻底不干了,红着一对小耳朵,转身就要出去找椅子。结果刚从书房迈出一步,身侧便横插来一条悍利小臂,先箍住他不让走,紧接着另一手兜住膝盖弯,轻轻巧巧地把他抱了起来。
“霍叔叔!”叶辞挣扎乱蹬,脑袋险些又磕上他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