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逃得快。
小鹦鹉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还不能顺利表达出来,只能抱着白清年的脖子:“……呜呜呜回家,愿愿要回家……”
白清年哭笑不得地跟钟安嘉道:“那我就先带他回去了。”
钟安嘉也哭笑不得,自然是要道歉:“不好意思,弄哭愿愿了。”
“没事的,这不是大事,回去哄哄就好了。”白清年抱着紧紧缩在自己怀里的小愿愿,“好了好了,我们回家了。”
白清年抱着小愿愿回去了。
钟安嘉看着身边的儿子,心里更多是不可思议的感觉。
宫望珩从没对一个小孩这样过。
到现在他都不愿意交朋友,总说其他小朋友幼稚无趣,不明白朋友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就是这样的他,竟然去咬了小愿愿的脸。
钟安嘉问了原因,觉得宫望珩是喜欢小愿愿的,是觉得他可爱。
就像对待小动物,看到圆乎乎软绵绵的小动物,就会忍不住想捏一下吸一口。
钟安嘉问:“你不喜欢弟弟吗?”
宫望珩想了想,摇头:“我没有不喜欢他,他很特别,跟其他人不一样。”
钟安嘉都要感动了,这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种话。
“为什么去咬弟弟的脸,是因为觉得弟弟的脸可爱吗?”
宫望珩想了想,很诚实地回答:“那他的屁股更可爱,但我不想咬他屁股,所以还
是因为他的脸看上去很软,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很软。”
“……屁股?”
宫望珩点点头。
小愿愿坐下的时候,小屁股就跟团糯米一样瘫到地上。跑起来的时候,小屁股也一扭一扭。
脸蛋是可爱,可比起肉更多的屁股,宫望珩觉得应该还是屁股可爱。
但回忆那啊呜一口的感觉,小愿愿的脸确实很软,比糯米团更软。
小鹦鹉宝宝哭得停不下来,太可怕了,人类世界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
可能小孩子对尖锐物体天生就带着恐惧感,小愿愿也是宝宝,也不例外。
而且除了疼痛外,会哭的更多原因是出于害怕。
本能对尖锐长针头的害怕,以及他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自己又为什么要承受这一针。
他没做错事情啊,为什么要让他疼。
小宝贝是无法理解的,最后只能通过哭声来表达心里的情绪。
他含着泪水,看看打针的护士,再看看抱着自己的白清年。
终于意识到,爸爸骗了他,这不是玩,他一点都不开心。
“好了好了,愿愿不哭了。不疼了不疼了,已经打完了。”
白清年抱着他坐到一边,小宝贝哭成这样他自然心疼,忙不迭地给他顺毛。
但哭声一旦开启,想停下来没那么容易。
小宝贝坐在白清年腿上,已经开始怀疑这世间的一切。
他的声音清亮软糯,音量并不重,就是非常委屈可怜,哭了好久好久。
白清年心疼坏了,亲亲他的额头:“宝宝乖,不哭了啊。”
小愿愿一抽一抽的,慢慢稳定:“……爸爸,骗人,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白清年本来就心虚,被年幼的宝贝这么指责更心虚:“爸爸不是故意的,愿愿不要哭了,回家路上给愿愿买蛋糕好不好?给愿愿买个大蛋糕,上面加好多好多蓝莓好不好?”
但小鹦鹉宝宝是有脾气的,还流着眼泪,哼了一声,说他不要。
白清年一愣,这回是真发脾气了,用蛋糕都哄不好了。
回去路上,白清年还是去拿了蛋糕。
他料到可能会有这样的局面,所以早早定了蛋糕,准备用来哄小宝贝。
也跟他解释:“爸爸不是故意隐瞒愿愿的,打针是为了愿愿不生病。要是生病了,愿愿会更难受,会比打针难受很多的。”
有点点被说动。
小愿愿还是很喜欢白清年的,对他的依赖喜欢不会因为打了一针就消失。
可他不能理解爸爸为什么要骗他,他真以为是跟爸爸一起玩,两天前就开始期待了。
结果期待高兴都落空,他还挨了一针。
现在想到针头的形状触觉还是很害怕,于是继续不说话,也不理爸爸。
这个情况持续了一下午,中午吃饭都淌着泪眼,然后抱着他最喜欢的小企鹅玩偶缩在沙发的一角。
背影圆圆软软的,看上去真跟个团子一样。
但小团子很呆滞,因为阴影太大了。
这一刻他都有些不想做人类的小孩了。
他想做一只蘑菇,就长在沙发的角落,不用被打针的蘑菇。
白清年哄了一下午也没什么效果,小蘑菇就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一直到晚上顾斜风回来,还是那样的姿势那样的状态,仿佛小小年纪已经参透了凡间。
白清年心中愧疚,小愿愿不动,他只是在一旁哄,没有强行去抱。
但顾斜风不一样,回家就将小蘑菇从沙发角落挖出来抱到怀里,问:“怎么了愿愿?跟爸爸去打针不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