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死死盯着傅刑司衔着的防水电筒,但那微弱的灯光越来越小,直到顾年眼睛看痛,电筒再发不出一点光芒,傅刑司的身影也完全消失。
他立即看时间。
凌晨的晚上还是很冷的,顾年再看了眼时间。
两分钟过去,没看见一点要露头的表现,他心情开始烦躁起来。
过了七八分钟,顾年甚至都想自己下水时,江面上突然露出一个头。
是傅刑司!
顾年刚想呼叫,结果看那个头又消失在水下。
是上来换气?还是没找到飞行器准备换个方向继续找?
不管怎么说,他的心脏跳得没刚刚那么快。
接着他又看了上百次时间,中途傅刑司又探头出来过一次,但这次距上次探头过去已经十分钟。
顾年在网上搜索到,说一般人只能闭气一两分钟,打破世界纪录的那个人才闭气了22分钟。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提前买个潜水氧气瓶多好?”
就不用现在担心的抓耳挠腮,几乎每过去一秒,他的脸色就难看
一分。
还等不回人,顾年使劲咬着食指关节,手指上传来的痛感让他清醒了会儿,但也不管用,时间再过去两分钟,他连十指连心的痛都感觉不到,只知道自己现在要担心疯了。
有些场面他连想都不敢想,只有莫名惧怕。
顾年将傅刑司的衣服放在地上,准备再过两分钟要是人还没上来他就下去找。
不过铁定会回来吧?傅刑司是永远不会让人失望,永远踩着最后关键时间闪亮出场的英雄。
但事情不如他的预想,两分钟过去,傅刑司没有出现。
虽然理智认为傅刑司闭气的极限应该挺高,但是疯狂的担心压过了理智,顾年一边向江里走一边叨叨:“英雄没有在最后时刻闪亮出场,傅上将,你以后在我心中的高大形象可要矮一分了。”
话一说话,衣服落在地上,一只巴掌大的白色垂耳兔从衣堆里钻出,兔子扑进水里发出的水花声更小。
顾年兔型的游泳技巧比人型好上太多,闭气能力也高。
小白兔四条腿在江中划着,虽然游得不快,但水底下的小短腿奋力的迈,可见他用尽了吃奶的劲。
顾年没有慌乱的游,而是在水面观察底下的环境,发现确实看不清黑深的江水底下,他只好换个方式,游到傅刑司刚才探头过的地方仔细听声音。
细心凝神,四周只有江水潺潺流过的水声,还有远处汽车鸣笛声。
他的心一分分陷落,现在没有任何可依附的线索,他只有瞎找,顾年开始往下游,江水涨得眼睛疼肺也疼,可是他不敢眨眼睛,更不敢呼吸。
肺里的空气一分分减少,顾年四条腿晃晃荡荡往上游,在水面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又往下潜。
傅刑司那么笃定,那肯定就在附近,不要慌,慢慢来。他安慰着自己。
如此反复几次,顾年越来越慌乱,他刚刚找人又花了几分钟?
他可是次次都要上来换气,而傅刑司却一直憋气到现在。
他被飞行器勾着腿爬不上来?他被凶恶的大鱼吃了?
无数诘问像刀扎在心口。一刀刀刺向最深的地方。
如果这时有人路过并且眼力好就会发现,江河里有只迷你的小白兔,用它前肢很人性化的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对于宽阔无比,长度无限,深不见底的江河来说,这只兔子太渺小了,感觉稍不注意就会被江水吞没。
顾年难过的掉眼泪,自己有点用就好了,提前买氧气瓶就好了,或者……或者不回什尔星系也行。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傅刑司立马出现啊。
不过时间紧迫的不容他伤春悲秋,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吸了一大口氧气,然后扎猛子往下游,四条小短腿蹬的飞快。
这一次,他一定要潜的更深。
数个方位都游过了,顾年往自己没去过的那个方向游去,越往下他的肺越不舒服。
朦胧中,他似乎看见一堆机械残骸。从烂掉的表面看到里面排列夸张,绕线精密的线路,外壳冷冷的质感泛着幽光。
顾年心一喜,应该是傅刑司的飞行器。
还有——傅刑司的外套。
顾年愣住,脑子一片空白,四只脚突然不会滑动,整只兔垂直下落。
突然,一只手兜住他。
看来英雄最后还是出场,在最后最关键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