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名年幼弟子嚼着白饭,一面偷偷打量眼前仙尊,那端庄仙然的进食模样令人不得不赞叹!让他心中崇拜更是轮番膨胀,忍不住朝季澜问道:“仙尊,您的配剑呢?怎么不在身旁?”
季澜将口中滑蛋悉数吞咽,面色镇定道:“这回没携上罢了。”
总归他也不知剑在哪,约莫是被说谎的反派拿走了。
小弟子认真的点了点头,怎知下一刻出口的话却是惊人,“是不是让夜焰宫给夺去了?”
季澜心中瞬间倒抽一口气,明明没再喝酒,却差点被噎住。
妹子啊,废话不必多说,想死就直说。可知妳这天真可爱的一句话,万一隔壁那人一个不爽,原地be的不是
我,就是妳!
他脑袋已然有些晕,却仍是急转着求解,一面维持淡定,不疾不徐地回道:“剑是我借放的,无谓夺不夺之说。”
这语气特别漠然,且不卑不亢,特别符合原主的冰霜态度。他十分满意。
岂料此话一落,桌面瞬间一片寂静无声。
…怎、怎么了……?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一片宁静中,季澜脑中默默浮现一排大字。
这气氛…简直妥妥的药丸节奏。
他眼角默默地往身边瞄去,隔壁魔头正单手托腮,似乎又准备看好戏。
季澜:哔声警告!!您搞清楚,到底谁才是[真.穿书]。
为何他这穿书者看起来都比魔头更融入气氛!
拍桌。
桌面争吵声不断,在季澜打算假装无事发生,平静的掀过此事时,桌上一名大弟子突然将筷匙用力一扔,站起身道:“众师兄弟,今日这顿饭我是吃不进了!既然魔尊仙尊人皆在场,不如所有人把话说清楚吧!”
季澜才刚拾起大匙舀鸡汤,顿时手腕又是一抖。
不呢。别说。
隔壁人依旧神色自若,而何凉凉与安赐安爻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偏桌,其中两人嘴上咬着卤香鸡腿,手上还一面抢红烧虎掌,貌似啥都没听见。
季澜:“……”
告诉我。这厅里还有谁是正常人?
一句话三个猴老爷子,你以为在绕口令?
没想到对方又粗吼道:“连此山的鸟都得听猴老爷子谆谆教诲,此山的水只供猴老爷子引用,哪里有你这不谙世事少年说话的余地!”
安爻:“……”
开口闭口猴老爷子,烦不烦。
季澜同样听见这无限循环的发话,忍不住掀开纱帘瞧看。
外头站了五个大汉,肩上全挂着不知何种深山动物缝缝补补的兽皮,样貌一副山寨土匪。
他便从马车窗边说道:“敢问这猴老爷子人在何处?要上交东西得去哪儿交?”
看来这猴老爷子死期不远,挡了夜焰宫的道。
他在这边就大胆猜测,对方获得的东西只能拿去买冥纸了!
此时车厢内另一人坐姿依旧酷狂,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季澜暗自点头。
了解呢,冥纸上还得刻猴老爷子的画像。
方才大吼大叫为首的糙汉,蓦地视线一转,见车里居然有个银白头发、长相俊雅的男子,一双被刀疤划过的眼皮瞬间睁大。
好个风雅仙姿的人类!
随即又大吼:“你!出来!”
一旁喽喽也跟着喊叫:“就你了!要过猴老爷子的山,就将人留下。”
季澜眼眸一喜。
莫非这就是山寨抢人!
安爻却是紧蹙眉心,看起来随时要驭马踏过对方。
忽地马车里传来另一股声音,偏低而闲散,“让他下去。”
安爻只得收住袖中武器,忍着不耐,瞟了眼周围的三五大汉,一面看季澜走下马车。
季澜心底充满新奇,毕竟山贼出没,要人交保护费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亲身尝试。
不知该如何交流!
于是他覆着手,仙姿飘渺,淡淡问道:“请问猴老爷子是哪位?”
这么客气好
吗?
还是得一起用吼的?
他十分想见见占山为王的山匪,通常是什么厉害长相。
五名大汉随即往旁站开,后头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步出,肩上披着深色山羌皮,脸上的刀疤伤痕比其他人都多,体型却比五名手下矮了两颗头不止,仿佛一只小猴站在整群大猴中间,十分显目。
其中一大汉朝他抱拳道:“猴老爷子,这车队约莫是赶去成亲的路上,已让他们留下欲成亲的男子!”
猴老爷子一个拍掌,用震天响耳的声嗓,拍胸说道:“行,既然是成亲,不如进我山寨里,我随时准备好。”
毕竟上个月刚抢了第八名小妾,礼庆用品都还在。
季澜一脸荒唐:“……”
成亲?
先不说夜焰宫的车厢辣么黑,即使不是送葬队伍,怎么也是个颂诗列队。况且他自个儿还一身纯白,谁家成亲是这种黑白配的颜色?
有没有搞错。
难道是山上住久了就色盲?
看来猴老爷子与他的朋友们智商皆不高。
然而季澜脑中也闪过一些印象,《仙尊嗷嗷叫》中,原主赶去半蝶教的路程上,确实有遇到一批山匪,可对方当时抢的是包袱,原主用强硬解封的灵力,不过两成便打败对方,看着这伙人夹着尾巴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