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在A大读金融,平时自习经常来这边。”顾驰帮我拉开门说,“毕业之后很久没来了。”
咖啡厅不算大,实木桌椅和暖色灯光布置出安静温馨的氛围,客人大多是抱着书本和电脑的学生。我和顾驰找了角落里的两张沙发坐下,听他的推荐点了两杯澳白。
“你毕业后一直在A市吗?”我问。
“对,进了一家投行。你呢,大学还是学画画?”
我点了点头,“嗯。”
“我就知道,你天赋那么高,以后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艺术家。”顾驰打量着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不过看样子……你好像成了艺术家的老板?”
“天赋高”的说法属实无凭无据,我从小和傅之珩一起学画画,得到最多的来自老师的评价是“情感不足,技巧有余”,所以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会成为艺术家。艺术家需要灵感的供养,而我没有热情可以燃烧。
相反真正有天赋的是傅之珩,从来不交作业,灵感迸发时发疯似的创作,枯竭便甩开画笔,连考试都可以不去。后来他说画画没意思,大学出国念了建筑,之前的油画老师听说后气得差点住院,傅之珩春节回国去拜年都不给他好脸色看。
“搞艺术毕竟不能当饭吃。”我笑了笑,也开玩笑说。
“确实。”顾驰赞同地点点头,“不过至少你品味好,有你把关,我们这些门外汉消费也放心。”
“客气了,你的眼光一点也不像门外汉。”
有服务生帮忙端来咖啡,我习惯性地道谢,随后注意到端咖啡的那只手——手指很长,白净瘦削,骨节分明,皮肤下的青筋清晰可见,比我见过的所有钢琴家的手都要优越,简直像陈列柜里完美的艺术品。
我不自觉抬眼看向手的主人,最先闯入视线的是一条流畅清晰的下颌线,然后是瘦而不尖的下巴和两片浅粉色的薄唇。他的皮肤白得通透,鼻梁高挺却不显得有攻击性,大概是因为生了一双极漂亮的眼睛,我只看了一眼,便想起顾驰买走的那幅画上开在暗夜里的白色鸢尾。
服务生目光淡然,放下咖啡后淡淡说了声“请慢用”便端着餐盘离开了。他的背影也很出众,高挑挺拔,窄腰长腿,不仅我在看,隔壁桌的两个学生也在看。
顾驰注意到我的目光,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似若无意地说:“像是傅之珩会喜欢的类型。”
我想了想,确实如此。
不过用这样的话评价一个陌生人让我感到不太舒服,我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顾驰,没有说话。
“说起来傅之珩呢,没有和你一起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