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馆后,钱蓁蓁就把阿淼赶去泡澡了。
先前扩建的时候,员工专用的卫浴间里装了浴缸和独立的淋浴舱,不过大家都用淋浴,不怎么盆浴,浴缸一直都闲置着。
等做好晚饭,端到二楼的小客厅的时候,阿淼已经出了卫浴间,站在燃烧的壁炉前烘干湿发。
钱蓁蓁走过去问他:“感觉好些了吗?”
他回答:“好多了。”
钱蓁蓁捞起他的手瞧了瞧,只是皮肤有些发红,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那来吃饭吧。”
饭后,她花了50个锦鲤货券,从货券商店里买了几大包暖宝宝放在茶几上,“这次降温很厉害,大家都拿一些,冷的话立刻贴起来,不够就来问我要。梁哥多拿些,回去带给乔哥。”
阿淼想帮忙收拾碗筷,祁瑶拦住他,“淼哥,你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赶紧休息吧,我们来就好了。”
“对,有我和小瑶就行了。”孟千梁说着,端走了他手里的东西。
钱蓁蓁还要给四大天王送饭,将剩下的汤汁倒进[发馊的米饭],端起盆子穿过左侧门,去了外面的地窖入口。
类似的情况,孟千梁已经看到过不少次了,他不知道囚徒的存在,好奇地询问祁瑶:“小蓁去给谁送饭啊,蛋蛋吗?”
祁瑶的表情一言难尽,“坏人,害过很多人。”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但想到那四张脸庞,她就觉得一阵恶寒。
自从被抓进旅馆后,他们表面上看着挺老实的,可说话的时候,眼神语气、举止习惯多少都会带着往日的做派。
之前他们出来干活的时候,祁瑶也撞见过,他们龇牙咧嘴地笑,目光含着恶意,她到现在还印象深刻。
正因如此,钱蓁蓁从来不让她和阿淼去送饭,都是自己去面对四大天王的。
冬天来临,温度很低,只有破烂的薄被聊以遮盖,四大天王挤在一起抱团取暖,听到上头的盖子打开后,纷纷叫喊起来:
“草,总算来了,老子都饿死了!”
“姓钱的,你去哪了啊,知不知道我们整整一天都没吃饭了?!”
囚徒居室里弥漫着臭味,是发霉湿烂的泥土,混合着排泄物的味道,四大天王已经懒得打扫了。
冷风从地窖入口灌进来,他们浑身发抖,又开始骂骂咧咧。无非就是嫌弃居住的环境和条件,说什么吃不饱穿不暖,以前的日子多么威风八面、潇洒快活。
自从知道哭求无用之后,他们连表面的忏悔都不愿意做了,见到她就说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以此宣泄内心的戾气。
钱蓁蓁面无表情地搁下食盆,“吃吧,没几顿了。”
“怎么,你要杀了我们,凭什么呀?!”铁毕第一个尖叫起来。
童强还是怕的,立即求饶:“蓁姐,别杀我啊,我会给你干活的!”
符浒蓬头垢面,跟以前风度翩翩的模样比起来完全是个乞丐,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没女人玩老子也不想活了,你爱杀不杀吧!”
项隆不吭声,他觉得肯定没什么好事。
走出地窖,外面的空气是那样清新,哪怕天下大雪、温度冰冷,也比囚徒居室来得舒适。
厨房里,祁瑶和孟千梁还在收拾。
见钱蓁蓁走进来,神色带着疲倦,祁瑶知道肯定又是四大天王惹烦她了,忙说:“蓁姐,你先去洗澡吧,顺便看看淼哥的情况。”
“好,我很快就洗完了,你们锁好门窗之后也早点上楼。”
钱蓁蓁确实有事要跟阿淼商量,洗完澡后,她稍微烘了烘头发,就去敲门找他了。
阿淼还没睡觉,正对着床头的小壁灯看书,听到她的声音后,立即开门迎接,等她进来之后关上了房门。
灯光调得很暗,钱蓁蓁莫名觉得紧张,伸手捞过桌前的椅子,准备坐下说话。
阿淼已经坐在了床边,拍拍床沿说:“椅子冷,坐这里吧,暖的。”
他穿着底色浅灰,浅绿条纹的高领羊绒衫,勾勒出修长的脖颈,微卷的头发散了下来,无端的多了几分优雅气质,那双灰金色的眼睛温柔而又纯粹,对于刚刚见过四大天王的钱蓁蓁来说,简直就是洗涤心灵的存在。
她鬼使神差地坐了过去,盯着他的居家厚棉裤,还有露在拖鞋后面的白皙脚踝,“阿淼,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下。”
“什么?”声音近在咫尺。
钱蓁蓁说:“是四大天王,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虽然囚徒能带来很高的收益,但继续让他们待在旅馆,哪怕只是送饭的几分钟,她也会接受到很多的负能量。
常市的青壮年不香吗?以后疗养院的人也会过来,就算收益时价低了点,也比四大天王好太多了。
阿淼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找个地方,把他们‘放逐’掉,到时候你能不能……陪我去?”
说起来钱蓁蓁有点儿难为情,因为系统的[主动放逐]是放逐到危险区域,这种事,她只能找擅长战斗的阿淼帮忙,而他自从加入旅馆,已经执行过不少次危险的任务了。
怎么好事轮不上他,一有危险就要他来做呢?
钱蓁蓁也很苦恼。
可是阿淼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我陪你去。”
她心口一跳,抬头看他,结果这呆瓜还在傻傻地微笑,仿佛得到了某种奖励。
她忍不住说:“你傻呀,怎么都不考虑下?”
阿淼眨眨眼睛,反问:“为什么考虑?”
钱蓁蓁无奈,“因为有危险,可能会受伤,虽然你是我的员工,但也是我的家人和伙伴,不愿意的话,我不会硬要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