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身份了。我明天打算把李殷宁送回去,同时也想再确认一件事。”
这段时间,那件由刘纤之死而引发的案子也一直在推进着,只是工作变得非常琐碎。
林雪旷和谢闻渊从法阵中带出来了不少孩子们的魂魄,都需要一一确认身份,同时,要怎样把夺舍他们身体的那些恶灵驱逐出去,又要如何处理,也得制定出来确切的方案,这些都很是花费了一些时间,到了最近,总算有了基本眉目。
而另一位幕后知情者的身份,也逐渐呼之欲出了。
谢闻渊大致知道这些情况,听到林雪旷的话后想了下,问道:“你指的是李向强的平安符为什么会失效?”
林雪旷微挑了下唇:“对。”
谢闻渊很快会意,立刻说:“那我也去。”
他顿了顿,又有些忐忑地补上了一句:“行吗?”
林雪旷没有回答这个有些许无聊的问题,他略低下头,像在沉思着什么,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半明亮而皎洁,一半又隐在暗处,令整个人的神色都显得怔忡不定起来。
谢闻渊忽然想伸手抱住他,抚平他的眉心。
林雪旷拉开椅子,在谢闻渊的对面坐下来,沉吟着说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在追求我。”
谢闻渊不知道林雪旷为什么会主动提起这个问题,但他的心脏不自觉跳得快了起来,回答说:“是,我现在就是在这样做。”
林雪旷叹了口气,说:“值得吗?你做了这么多,又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如果我一直不回应你,你不是就亏死了。”
谢闻渊笑了一下,说:“值,不亏。”
他摸了摸林雪旷的头发,神色温柔而平静:“我不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了,你回应也好,不回应也好,我都想让你高兴。这样的话,你以后的人生中,不管有没有我,最起码这些温暖和幸福的感觉也会留下来一些。”
他心里微微发酸:“我想让你知道,你什么问题都没有,这些正常人能够享受到的幸福,你也可以得到。”
林雪旷说:“不是的,我有问题。”
谢闻渊有点着急地说:“不,你——”
林雪旷示意他不要说话:“其实在你恢复记忆之前,我就已经反复思考过,两个人为什么要在一起呢?明明一个人可以活得很好,但和他人在一起之后,就要磨合性情,争执、痛苦、悲伤,甚至委屈自己。可人一辈子活的这么难,前方的路又那么长,如果没人相互扶持和陪伴,想来每一天都会很难熬吧。”
他闭了闭眼睛:“我也是需要从感情中汲取力量的……但由于之前的一些经历,我又做不到将自己心中的情感完全释放出来,去放低姿态,表达我的在意和爱。我不能低头,也不能沉迷,因为我人生中曾有很多时刻,松懈下去,就会死。”
林雪旷注视着谢闻渊的眼睛:“我埋怨你太偏执,太执拗,可我也确实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我想,我的性格是有缺陷的。”
谢闻渊几乎说不出话来。
曾经他无数次期盼着林雪旷理解自己,接纳自己,可当林雪旷面对着他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谢闻渊竟然觉得无比心痛。
...
他喜欢的人就应该永远骄傲着,他看不得对方低头,看不得对方认错,这比什么都让谢闻渊难受。
谢闻渊情急之下忍不住站起身来,走过去抱住了林雪旷:“小雪,小雪,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当年是我追的你,是我说什么都想要和你在一起,当然应该我做的多一点……是我没做好,不是你的错,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林雪旷抬起手,终于回抱住谢闻渊,慢慢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谢闻渊揽着他,觉得好像有一只毛绒绒的小猫咪踮起爪子,轻轻踩在了他的心上,整颗心脏柔软的都要化开了,一丝甜蜜,一丝苦涩。
过了好一会,林雪旷慢慢地将谢闻渊放开了,谢闻渊也松了手。
林雪旷道:“我已经不怪你了,你也不用再自责。你原来不是这样拘谨的人,现在也不用在我面前伏低做小的,要说有错,也是我们都有错。”
谢闻渊扯了扯唇角,未露喜色,看着林雪旷挺直腰,目光慢慢恢复清明。
他永远这样坚强、理性和冷静,谢闻渊爱的是这一点,怕的也是这一点。
“我上回已经说过了,我曾经爱过你。但现在,我们都已经变了,我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却无法弥补自己的后悔。”
林雪旷冲着谢闻渊笑了笑:“我希望你不要再这样小心翼翼,我们两个人,也不要再让这段感情成为生命中的负累,都释怀吧,我们以后的人生都还很长,眼睛也只能看向前方。”
其实凭着对林雪旷的了解,当他坦诚心扉的时候,谢闻渊就设想过,自己接下来大概会听到这么一段话。
他的心反而逐渐平静下来,蹲在林雪旷面前,双手扶着两侧的椅子扶手,仰起头看着他:“你刚才说了,人生中是需要情感和陪伴的,所以你以后还会和其他的人在一起吗?”
林雪旷一时被问住了,又不能反驳自己刚说过的话,顿了下,只能说:“或许,看有没有合适的。”
谢闻渊道:“那我爱你,了解你,适应你的生活习惯,既然你不怪我了,又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
林雪旷:“……”
他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绕进了一个怪圈里。
谢闻渊微笑着凝视林雪旷,拍了拍他的手:“既然要放下,那就让我们都顺其自然吧。各自保持自己最轻松舒适的状态就好,不需要任何一个人刻意回避或是讨好。以后的缘分……且看以后,如果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这个人不是最拿得起放得下吗,现在想这么多干什么?”
林雪旷自己张嘴想说什么,谢闻渊只是笑看着他不放,最后林雪旷也泄气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摇摇头,道:“我头一回说不过你,突然有点怀念你刚才老老实实的样子了,变回来吧。”
谢闻渊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说不过我是因为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其实就是这么回事。”
他将保温桶拿过来,试了试还热,就放在林雪旷的桌子上,跟他说道:“不过买饭的时候,我确实还是小心又老实的,已经不早了,你快吃吧。”
谢闻渊买的饭挺多,两人坐下来分了分,一起把晚饭吃了,该说的话都...
已经说尽,他们并没有再交谈什么。
等到吃完饭,谢闻渊站起来收拾了保温桶,温和地说:“什么都不要再想了,你早点睡,明天上午咱们一起去李家。”
林雪旷欲言又止,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谢闻渊弯下腰,轻轻吻了下林雪旷的眉心,拿着保温桶离开。
晚上林雪旷一个人躺在宿舍的床上想了很多,本来以为会一夜无眠,可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