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药劲(1 / 2)

若木抱着冷嫣穿过曲折回环廊庑。

晕倒人身子沉,祂不好使力,便将她右臂环在自己脖颈上,平日倔强又冷淡一个人,此软软地窝在祂怀里,滚烫呼吸透过祂衣襟熨在祂胸膛上,祂心房随着她呼吸一缩紧,一又胀满。

晚风里有了初夏暖意,送来庭院中繁花香气,祂瞪了一眼东墙架子,不知名花朵开得热闹,沉甸甸坠弯了枝条,从未开过花树神好像突体到开花是什么滋味,因祂心里也似有花一蓬蓬地开。

祂快步到内殿门口,一抬手,珠帘便向两旁分开,祂抱着冷嫣径直到床前,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

借着榻边灯火光芒,祂看到冷嫣双颊嫣红一片,一直红到眼梢,大约是『药』力发作有难受,她秀气长眉微微蹙起,玉白鼻尖上微微起了层薄汗,原本浅淡唇『色』被她咬了一道绯红血痕。

红痕映在眼中,好像有人用指尖在祂心里也画上了浅浅一道艳『色』。

若木嗓子眼没来由地一紧,喉结轻轻动了动。

祂清了清嗓子,从袖中取鲛绡巾帕,替她掖了掖鼻尖上汗,本来用过帕子祂不是扔掉或烧掉,这回却鬼使神差地收回了袖子里。

已将人送到,似乎没什么理由留在这里,但祂却坐在床边没动,好像有条无形绳索捆住了祂手脚,将祂绑在原地。

冷嫣睫『毛』颤了颤,喃喃道:“热……”

若木道:“哪里热?”

她抬起手,指尖点在修长脖颈上,慢慢划到心口,点了点:“这里。”她手指修长有力,莹润指甲修得很干净,因为长年习剑缘故,比一般女子要大一,少了几分柔美,却让祂感觉恰到好处。

若木恍惚觉得那指尖像是点在了祂心尖上,犹如蜻蜓点水,『荡』开一圈圈涟漪。

“是灵『药』引起,”祂道,“克化就好了。”

冷嫣似乎完全没听祂话,指尖继续往下滑,停在丹田:“还有这里……难受……”

若木想了想,拉起她手腕,将一缕灵息探入她经脉中,一直游到丹田。

她丹田此刻就像熊熊燃烧火炉,炽热气息顺着祂灵息传入祂体内,祂也感觉口干舌燥起来,仿佛对她煎熬感同身受——但这是没道理事,这点灵『药』阳火对祂身体来说压根不算什么。

“好点没有?”祂问道。

冷嫣紧阖着双眼,忽抓起祂搭在自己腕上手,往自己丹田处一按,不满道:“是这里……”

若木冷不防触到一片柔软,滚烫热力从手掌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内外交攻,祂自己丹田仿佛也要烧起来了,祂想将手拿开,可冷嫣昏『迷』中只觉有丝丝凉意沁入她燥热丹田,别提有舒服,哪里肯放祂,反而将祂手按得更紧,还按着祂手『揉』了『揉』,舒服地闷哼了一声。

若木浑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忽有一道声音自天际传来:“剑翘,你还好么?”

冷嫣似有感,按着若木手微微一松。

若木终于找到机将手抽了去,不知是不是吸了太燥热之气,祂双颊发烫,额头上也沁了薄汗。

随即他反应过来那是姬少殷声音,蹙了蹙眉,对冷嫣道:“你躺着,我去应付他。”

说罢心念一动,祂已变了苏剑翘傀儡人模样。

祂打开门,看着门外姬少殷:“你……师尊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

姬少殷莫名感到徒弟眼中似有戒备之意,眉头微动:“方才传音给你,一直没有回应,今日门中有人闯入,我不放心,故此来看看。”

若木扶着门道:“谢,有劳,弟子无事,师尊慢。”

姬少殷总觉得徒弟眼角眉梢都是不耐烦,几乎怀疑下一刻她就要把门拍在他脸上。

饶是他待人坦诚,很少怀疑别人,也不免生几分疑虑。

“剑翘,你没事吧?”他仔细打量着她,她神情语气平日判若两人,但又有股说不熟悉,可无论他怎么冥思苦想都想不个以。

若木也察觉自己演得太敷衍,亡羊补牢地扯个假:“弟子在房中睡觉,能有什么事?”

姬少殷道:“你小心门户,今夜玄委宫刚事……”

若木佯装惊讶:“哦?什么事了?”

姬少殷略一迟疑,想到玄委宫事明日大约就传遍整个宗门,便如实道:“有外人潜入玄委宫刺许长老和小师叔。”

若木眼中有讥诮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做关切样子:“怎如此?他们无事吧?”

姬少殷摇了摇头,声音有哽咽:“许长老已仙逝,小师叔身负伤。”

若木道:“伤在处?”

姬少殷道:“距离心脉只有毫厘。”

若木道:“那可真是运。”

姬少殷皱起眉:“剑翘?”

若木道:“弟子是说,琼华元君大难不死,真是……”候未到。

姬少殷打量了徒弟两眼:“为师回去了,你好生歇息。”

若木求之不得:“师尊慢。”

姬少殷向前没几步,便听身后传来门扇声音——徒弟已经迫不及待地将房门掩上了。

他皱了皱眉,平日来徒弟住处寻她,她总是将他送至院门外,虽沉默寡言,对他这师父也说不上亲热,但礼数一向周到,态度也恭谨。

唯独这一回和上一回,就像换了个人似。

上一回是什么候?姬少殷一边往自己居院落一边回想,没费大力气便想起来,上次苏剑翘这么反常,是他发去白州前夜。

当夜她还来找过他,特地送给他一枚草编平安符。

那夜偏巧还是凌长老事日子。

姬少殷心头微微一突,再算了算辰,凌长老在归元飞舟上大开杀戒,似乎也是差不辰。

一定只是巧合罢了,他推开门进书斋,在柏木短榻上盘膝而坐,闭上眼睛调匀呼吸,而灵气在经脉中运转不到一个小周天,便被纷『乱』心绪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