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太过责怪荣钊,只朝着他说道:“徐闽仪是冯源的人,眼下宫中的事还得靠着冯源周旋,二皇子的身子也得让他来调养,万不可真将人得罪了,等会儿他出来的时候你跟他好好道个歉,回去后再让人备份厚礼给徐家那边送过去。”
“我知道了父亲,可是父亲,冯源那边真的可信吗,我总觉得他有问题……”
荣钊忍不住说道,
“徐立甄被带进诏狱已经四日了,冯源那边一直都没消息,每次传信进宫得来的都只是推诿,他对二皇子好像并没有那般尽心。”
荣广胜闻言也忍不住皱眉,他想起昨天夜里冯源让人送来的话,脸色微沉地说道:“他的确对殿下没那么尽心,可他处境不好难以打探诏狱消息倒也不像是假的。”
往日宫中之事几乎都经内廷之手,冯源一人便可决断,想要做什么容易得很,可是这次陛下好像是真对冯源起了疑心,就连先前抓捕徐立甄和成安伯他们时都只是让燕凌和詹长冬直接带着禁军前去,反而从头到尾没让锦麟卫掺合。
锦麟卫可是皇室枭犬,号称天庆帝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往日京中横行无惧其他司衙权贵,仗着的就是天庆帝的这份宠信和倚重。
可一旦失了帝心,那锦麟卫便也什么都不是。
荣广胜说道:“禁军和锦麟卫向来不对付,这次燕凌占了上风,太子他们好不容易抓住徐立甄的错处,被欺压多年也定会让人严守诏狱,冯源无法打探消息倒也正常。”
“可是……”
荣钊想要说什么,他还是觉得不安。
荣广胜看着他:“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眼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徐立甄该清楚若只是勾结郑家构陷荣岱罪不至死,他要是足够聪明能将事情推到郑家和三皇子身上,陛下就算震怒也顶多就是贬官而已,他和徐家上下好歹还能保住性命,可但凡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那就是满门被诛的大罪。”
他们当年看上徐立甄,愿意拉拔提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足够聪明识时务,且他手中握着的不仅有他们荣家和二皇子的把柄,何尝没有陛下的。
徐立甄可是当年将永昭锤死的证人,只要不是徐立甄找死,陛下轻易不会将人撵至绝路,就算厌了他也顶多不再重用。
荣钊闻言神色微松:“我怎么忘了这个。”
荣广胜朝着他道:“冯源当年对付胡志仪的手段并不干净,荣家既然能扶着他走到今日,也能将他拉下来,他轻易不敢舍了二皇子,不过你刚才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该防的还是得防着。”
“等会儿徐闽仪走了之后,让人暗中去请常兴堂的刘老大夫过来一趟,替二皇子看看伤势。”
荣钊连忙答应下来。
徐闽仪替二皇子清好脓疮出来之后,就告知他们二皇子的腿暂时无碍,只不过离开前再三叮嘱绝对不能再入寒气,且短时间内不能下地一定要好生养着,就连外间的事情也最好少让他操心,免得忧思过滤病情反复。
荣家父子自然是满口答应,将人送走后转头便让人去了常兴堂,等请来的老大夫确定二皇子的腿的确如徐闽仪所说,是因为他们太过大意耽误才会如此,二皇子病情也是因腿伤和风寒影响,就连汤药也细细辨认过没有问题之后,父子二人才算是彻底放了心。
冯源这头知道这些的时候已经快到夜里。
听闻荣家父子另请大夫的事,徐闽仪心都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