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按照盛柠说的，和温先生就是单纯的上司下属关系，那平安夜跟上司一起度过，真是纯纯的人间惨剧。

季雨涵同情地摇了摇头，无法感同身受盛柠，转身去继续喝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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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碧公馆位于国贸黄金的十字地段，品牌定位是超高端住宅，繁华与静谧兼得，私密极，温衍不温宅时，最常来的就是这里。

这是间面积两百平出头的两居室住宅，室内开了盏光线模糊的落地灯，男人倚在景观窗旁的躺椅上，心不在焉的视线往下望去，是一片星星点点甚至比夜幕还明亮的市区夜景。

陈助理跟他久了，温衍自然也知道他辛苦。

他平时对陈助理的态度虽然算不上热络，绝对够不上冷漠，偶尔带着陈助理去去外地出差，合作方果送了什么礼物，无论是否刚需，温衍一般都会直接转送陈助理。

比陈助理几瓶珍藏到现在都还舍不得喝的年份红酒，就是温衍送他的。

他今晚叫陈助理来一趟他家里不是为工作，就是单纯地在饭局上喝烦了，又接了父亲的一通电话，司机送他家的路上，就连街边的路灯都被装饰上了彩条过平安夜，看着让人心情躁郁。

叫自个儿助理过来陪着他喝一杯，这个念头很无聊，也不符合温衍平日的行事作风，因而他在电话里没跟陈助理明说，就说简单地说加个班。

距离温衍陈助理打电话经过去了很久。

正手边小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温衍『揉』『揉』眼睛，也没看来电，默认是陈助理，直接接了起来。

“你怎么还没到？”

“啊？”

是年轻姑娘懵懵的声音。

不是陈助理的声音。

温衍看了眼来电，些莫名：“你打来事儿吗？”

盛柠语气犹豫：“哦，我那个，嗯——”

温衍不耐道：“你话就快说。”

“……我『迷』路了。”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意思，“太绕了，我走着走着就……没方向了。”

明明是按照导航走的，在大路上还走得的，结果一林荫小路，导航也跟着一块儿犯起了『迷』糊，越走越绕。

“小孩儿吗你？”温衍语气冷淡，“『迷』路了就打110，打我什么用？”

盛柠不爽道：“是我现在就在京碧公馆，您家楼下这里，找您难道不比找警察方便？”

温衍愣了下，皱眉问：“你来干什么？”

“陈助理现在不在市区，赶不来，所以我就替他来了。”

“……”

温衍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着语气问：“你描述下周围的环境。”

盛柠实说：“我在一个亭子里面，旁边都是绿灌木。”

他嗯了声，接着指路：“你现在从亭子出来，看到停车场的路牌后往北边儿走，走到1栋楼下后再往南面直走——”

盛柠突然打断：“您等等。”

“怎么？”

“北是哪边？前后左右？”

温衍简直难以置信。

“……你学过地理没？北是哪边儿都不知道？”

“我知道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然后北极星在正北面，是现在下雪，我看不到星星。”

“……”

服了。

温衍起身，卧室拿外套，穿外套的时候手机开着免提扔在床上，手机里的姑娘还在纠结东南西北。

“行了别念叨了。亭子里等着，我下楼接你。”

盛柠立刻答应：“嗯，那您快点啊。”

温衍叹了口气。

陈助理这是找了个什么人来替他。

简直冤家，哪上司下楼接下属的道理。

这场雪来得猝不及防，一开始还是小雪，这会儿经下大，温衍下楼找到的时候，背对着他坐在亭子里缩成一团试图取暖，连脚都冷得搭了上去，抱着膝盖将自己卷成一个纤细瘦弱的团子。

又穿得跟个汤圆儿似的。

温衍盯着那背影看了几秒，走近了低声嗤道：“不认东南西北，活该。”

盛柠听到他的声音，立刻转过头来，眼睛瞪得大。

“您说什么？”

温衍看缩着脖子，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脸颊和耳朵冻得通红，发丝和睫『毛』上落着霜。

他顿了顿，不知怎的改了口：“我问你冷不冷？”

盛柠抖了抖肩膀，着说：“还行，您动作快，我没等多久。”

穿这么厚都冷成这，看来是真的特别怕冷。

温衍催促道：“走吧，快点儿。”

跟着他顺利找到了目标楼栋，才发现原来这路一点都不绕，纯属是这里绿植面积太大，私密太，大晚上的视野模糊又不开阔，才让『迷』了路。

走室内一楼，盛柠连忙拍掉身上的雪。

“对了。”两个人等电梯的间隙，吸了吸鼻子，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平安夜快乐，送您一个平安果。”

反正是学校发的，免费不要钱，拿来讨板正正。

温衍伸手接过，拆开盒子，从里头掏出来苹果。

苹果上还印着花体的英文，一个大大的爱心，中间是“i love you”。

盛柠愣了。

苹果是学生团会统一学生们准备的，每人都份，上面还随机印着一些英文，没别的意思，主要是为了让苹果外观看上去更花里胡哨些。

就这么刚巧拿到的是这句英文。

男人目光复杂地瞥了一眼。

盛柠怕他误会，立刻解释道：“这是学校发的，上面的字不是我印的，我都没打开过盒子，绝对没那个意思。”

解释清楚了，他像更生气了。

温衍的脸『色』极难看，一字一句地磨着后槽牙问：“你拿你们学校批发的苹果送我？”

盛柠说：“那这苹果我自己吃吧，我去水果店买一袋没印字的苹果送您。”

而且印的那一行英文也太微妙了，就是送爸都没这么尴尬。

然后就伸手，想把苹果拿来。

谁知男人双手一背，将苹果藏到了身后。

扑了个空，些诧异地看着男人。

温衍语气淡淡道：“印不印字无所谓，送了就没还的道理，这苹果我收下了。”

盛柠表示无所谓，那更，不用花钱再特意买没印字的了。

盛柠跟着温衍上了电梯去了他家。

头一来板家，相客气，实站在他后面，等他换鞋自己再去。

“今天平安夜，连陈助理都不想来，你怎么愿意来？”他边换鞋边漫不经心地问，“不跟朋友一块儿？”

废话，然是为了三倍的加班费，而且陈助理特意跟说，加班费是见到了板以后才会开始计时，争夺秒，本来能更快的，谁知道会在楼下『迷』路，白白浪费掉多时间。

“陈助理说您一个人在家，我怕您等久了。”

为了在板面前彰显自己工作态度积极，盛柠特意强调：“我就怕晚来一钟您不开心，还特意打了个的士，而且那司机还不肯我打表，多要了我五十块，是为了您，这五十块我还是花了。”

潜台词很简单。

——路费麻烦报销。

是板像并没听懂的潜台词。

“……傻吗你？”

他低低骂了一句，一把将拽暖气十足的屋子里，语气暗昧不明：“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晚一钟看不见你就要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