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橙清醒时, 很少有失态的时候,毕竟是常年卧病在床的人,保持心境平和是极为重要的事。
故而, 以往他对着旁人, 总是骄矜淡漠,不爱与人攀谈,也没什么表情。
可不知为何,一到了俞寒洲这里, 他就方寸大乱, 每回被俞寒洲逗弄, 都很是沉不住气,不是发脾气就是闹得害羞, 时喜时愁, 别提多恼人了。
这会儿也是这样, 他被问得面色绯红,连带着一双点漆似的水眸也沁了雾气, 憋得眼尾都红了。
俞寒洲见他不吭声, 面上红霞绯如云雾,看着极是惹人,一时禁不住,便圈紧了掌下柔若无骨的细腰, 将人勒到怀里, 俯身于少年雪色的脖颈间, 印了个吻。
这一下亲得多少有些用力,几乎是立刻便现出了红痕, 连带着腰间那只手也暧.昧地摩.挲起来, 掐着那节腰.肢揉.捏。
一阵阵酥.麻感止不住窜上脊背, 馥橙猛地颤了一下,几乎瞬间就被逼得抿紧了嫣红的唇瓣,有些无力地仰起头。
他本就坐在男人怀里,这一仰更是无异于投怀送抱,直接倒进了男人臂弯中,严丝合缝地贴紧了。
馥橙被揉.得受不住,没什么力气地挣了两下,又被接下来的抚.弄摸得彻底脱了力,整个人颤颤巍巍地蜷缩在男人怀里。
俞寒洲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老喜欢抓着他揉,偏偏馥橙身子骨敏.感得很,一被摸就受不了。
他觉得有点热,低头去抓腰间圈着的那只手,却也只是勉强搭在上面,倒像是纵容似的。
俞寒洲轻轻松松制住少年,在他耳边低笑出声,音色沉沉道:“橙橙怎么了?如何就累了?”
馥橙被说得蹙起眉,侧过头软软反驳:“你别揉我腰,我哪里会累。还不都是你故意闹我。”
话音刚落,耳畔便传来愉悦的低笑。
男人似乎蹭了他的耳垂,贴着他道:
“难道不是橙橙自己起了话头,被本相问住了,却避而不答,才招来这般惩罚?”
最后两个字说得慢,衬着男人悦耳的音色,有些奇异的迷人。
馥橙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对于这个问题,他多少有些心虚,只小声应道:“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就不聊了啊。”
“是吗?刚刚还生气,这会儿就不值得一谈了。”俞寒洲惩罚地捏了捏他的下巴。
馥橙又是被揉腰又是被亲这亲那的,根本招架不住,不过一会儿就觉得累极。
他扯不开俞寒洲的手,也就不想管了,破罐破摔地低下头,几乎半张脸都埋在毛绒绒的领子里,只闷声闷气地应:
“我不想提那个姓周的了,你也不准说。”
“那橙橙适才吃醋该怎么算?”俞寒洲步步紧逼,俯身含笑要来看他。
馥橙忙扭过头藏好,又拿手推人,抗议道:“你别那么近,我才没吃醋。我不过无聊问一下罢了。你乱想什么呀。”
他知道周昀情的存在之后,是直觉有点不舒服,尤其知道相府的很多规章制度、俞寒洲政事上的一些方案对策,都是周昀情提供的,就多多少少有些不高兴了。
若说只是献计的幕僚也就罢了,在古代多的是门客之流,并不罕见。
可偏偏周昀情还会做菜,现代菜式放在古代多么引人瞩目,俞寒洲素来惜才爱才,这人极有可能引起俞寒洲的关注,还可能给俞寒洲做点心吃,馥橙当然就不开心……
不过后来俞寒洲都解释了,不是周昀情做的点心,是另外的厨子仿照着做的,周昀情也只是“得用”的幕僚,馥橙那股郁气就消了许多。
先前馥橙被俞寒洲问住,才慌不择路,这会儿他埋着头理清楚前因后果,也没那么紧张了,理直气壮道:
“就算我问了你身边的其他人又如何?你自己哄我说只养我一个,我还不能有点独占欲么?”
话音刚落,俞寒洲面上愉悦之色顿收,有些怔愣地垂头注视着馥橙,没有开口。
馥橙得不到回应,扭头瞅了男人一眼,见俞寒洲神色沉沉,有些莫名,便干脆瞪了俞寒洲一眼,默默扬着下巴转了过去,一副“我肯定没错错的是你”的骄矜样。
哪知俞寒洲见了,反倒因此回过神,低声笑了起来,俯身一把将他勒进怀里,托着臀往上颠了颠,又放下来用力抱紧。
馥橙被吓了一跳,忙使劲拍了拍俞寒洲的手,控诉道:“你干嘛呢?不说话就算了还吓我。”
俞寒洲闻言却笑得更尽兴,最后甚至抱着他朗声大笑起来,意气风发极了。
“……”馥橙被笑得整个人都懵了,只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俞寒洲,又看了看自己被抱紧的双手……连动都动不了。
俞寒洲不会是被他挑衅过了,气傻了吧?
他有些担心,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犹豫片刻,才小声问:“你怎么了?被我气懵了?”
俞寒洲听了,却并未争辩什么,只亲昵地抱紧了怀中少年,凑过去吻了吻馥橙的唇珠。
哪怕少年因此而瑟缩地往后仰,想要避开,也完全无法改变男人此刻的心情。
“独占欲。”
“橙橙真聪明,居然都懂得这个词了。”
俞寒洲低声说着,同馥橙额头相抵,反复咀嚼着那三个字,像是在品味其中深意。
馥橙眨了眨眼,有些羞涩地抿唇笑了一下,哼哼道:“我知道这词很奇怪么?小孩子尚且不喜欢别人抢自己玩具,我又不是笨蛋。”
“当然。橙橙说得很对。”俞寒洲定定地注视着他,眸色极为认真。
“本相说过的话自然不会食言,所以,橙橙想的都是正确的。”
“你可以问我任何事,也可以知道我身边的任何人,这是理所当然的。”
“日后,若是侍女不清楚的,尽可来问我,本相对你,知无不言。”
“真的?”馥橙歪了歪头。
“你可以试试。”俞寒洲笑道。
“那……”馥橙睨着男人,想了想,道,“你那么喜欢有才华的人,手下肯定能人众多吧,有哪个是比较特别的么?”
“特别的?”俞寒洲勾了勾唇,毫不迟疑道,“没有。即便是周蕴,许多见识俨然不像常人能拥有的,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在本相这里,能人异士只分可用和不可用,可用的,该庇护便庇护一二,救不了的,也怪不得谁。”
上位者多理智,该取舍便取舍,俞寒洲于官场屹立多年,更是其中之最。
“嗯,可是你这样不会辜负他们
吗?”馥橙有些疑惑。
俞寒洲闻声,却是顿了顿,斟酌片刻,才道:
“他们追随我,只是与我有同一个目标。忠心反而是其次。”
“什么是一样的目标?”馥橙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