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觉得氛围有点怪怪的,谢君辞和苏卿容似乎都不太开心。
——是的,哪怕苏卿容表面一直笑意盈盈用刀扎着谢君辞, 念清仍然透过表象,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真实状况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云淡风轻。
她搂紧谢君辞的脖子, 有点不安起来。
好像……他们之间确实关系不太融洽。
在旁看了半天戏的齐厌殊这才开口道, “行了, 别吵了。你看你们如今还有当师兄的样子吗?”
苏卿容行礼向后退了一步,好像表示自己无意争锋。
谢君辞则是抬起头,他一时间都忘了生气,而是有些吃惊地看向齐厌殊。
“师尊, 您……决定收下清清了吗?”谢君辞有些不可置信。
临走时,齐厌殊的态度还冰冷厌烦不已, 如今却已经改变了主意?
齐厌殊抵着自己的侧脸,他漫不经心地说,“师父都叫一个月了,本尊还能让她白叫不成?”
“师虎!”
像是响应他, 念清抬头唤了一声。
她声音稚嫩又奶气, 小脸蛋还长得那么精致可爱, 任是谁被这么叫一声,心中都要软几分。
连靠在门边观战的秦烬都抬起眸子, 看了她一眼。
齐厌殊哼笑一声, 似乎也很吃这一套。
“师尊可要摆拜师仪式?”谢君辞连忙趁热打铁地问道。
他很希望齐厌殊尽早定下日子,等虞念清磕了头,齐厌殊就不能反悔了。
“待本尊挑个好日子再说吧。”齐厌殊说, “正好本尊要翻翻杂物, 把测根骨的那什么东西找出来看看。”
他收三个大徒弟的时候是没测量过他们的根骨的, 沧琅宗没那么讲究。
更何况谢君辞原本是大家族出身,他早就知道自己资质如何。秦烬也是如此,都自己知道。唯独苏卿容的根骨没测过,不过他能在牢狱里无师自通修得血术,解了禁制,本身资质也低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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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谢君辞说她经脉有问题后,齐厌殊也探测过,确实如他所言,念清如今的经脉脆弱狭小,恐难承受过多的真气。
但从另一方面而言她是也天才,这么点年纪身体便已经会自主吸收游走灵气了。为了防止继续伤害她的经脉,齐厌殊之前便已经暂时封住了她的脉络,让念清停止不断地吸收灵气。
至于她的天赋高低,齐厌殊其实都无所谓,他只是想弄清她的身体状况后,给她想个适合她的路。
哪怕念清上限很低,没办法在仙途上走太远,沧琅宗也足以护她一生顺遂了。
过去沧琅宗还没有做过这么仪式感的事情,他们这几个人说是仙门,其实更像是有种落草为寇投奔山头的感觉,师徒见面磕个头就算收了。
如今却是要正规起来,不仅要给小姑娘选个拜师的吉日,齐厌殊还打算找找压箱底的法宝,要在那天隆重正式地测她的资质。
另外……
齐厌殊看向殿中三个大弟子。
“你们以后都是师兄了,都各自备下礼物,那天送给师妹。”齐厌殊淡淡地说,“动点脑子,别送太离谱寒酸的东西。”
谢君辞和苏卿容都没有什么异议,倒是最后面本来只想看热闹的秦烬抬起眉毛。
真没想到,他本来是想看到谢君辞吃瘪、苏卿容挨揍,最后一起被师尊训斥的场面,没想到热闹没看多少,反而还要倒搭东西。
秦烬的目光不由得看向谢君辞怀中那个呆头呆脑的小家伙。
真想不懂她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凭一己之力将沧琅宗弄得如此翻天覆地。
秦烬承认小东西长得比一般幼崽可爱得多,不过她的小身板也太脆弱了,感觉一阵风就能吹倒她,和妖族龙族推崇实力至上的审美截然不同。
感觉谢君辞已经冷静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热闹看了,秦烬抱拳道,“弟子这就回去翻翻,先告退了。”
秦烬一撤,谢君辞和苏卿容之间冰冷的僵持感更甚。
“弟子还有些事情,想与师尊单独汇报。”谢君辞淡然开口。
这便是要赶苏卿容走的意思了。
&n bsp;谢君辞并不想让念清过多看见他们之间的矛盾,也根本懒得吵架。
等今天过去以后有的是机会,他们可以慢慢私下解决,用谢君辞熟悉的方式。
没想到苏卿容非但不下台阶,他反而笑道,“好啊,师兄和师尊谈事,我带清清出去玩。”
谢君辞刚刚压下的怒火和杀意,顿时被他这一句话气得又要翻涌起来。
“行了,玩也不差这一天。”软塌上,齐厌殊懒散地说,“你先下去吧。”
苏卿容脸上一直露着笑容,其实心情并不好。齐厌殊这一句话,让他的脸上展露的微笑停滞了一下,终于露出些苏卿容真正的情绪来。
此时此刻,苏卿容的心里其实是极其害怕和恐慌的。他很怕从今以后,再也不能和小念清近距离接触。谢君辞给他的威胁感实在太强了。
他勉强咽下这些情绪,抬眸看向谢君辞,二人的对视极其冰冷淡漠。
苏卿容目光向下划,看向谢君辞怀里的小姑娘,这才露出些真心实意的笑意来。
“清清,那我们下次再玩。”他笑道,“记得想我。”
谢君辞的气息更冷了。
念清感受到二人之间古怪的氛围,她缩在谢君辞的怀里,小脸上的神情有些迷茫无措,还有点怯生生的害怕。
对上她不再那么阳光开心,如今反而有点畏缩的眸子,苏卿容笑容一滞。
他这几日有过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有狠毒的,也有旁敲侧击的,他本来下定决心,如果谢君辞真的独占小姑娘,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不能杀了谢君辞,他也可以一点一滴地让他们离心,甚至做更加龌龊不堪的事情。
毕竟他就是这样下作的人,不是吗?
可是如今对上小女孩有点无措的神情,苏卿容原本的决心却在这一刻动摇了。
苏卿容深知自己需要小念清,他就像是一直在黑暗里的人,忽然感受到光明,便难以忍受自己再次失去光源,坠落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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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自己的渴求会让她感到为难,甚至受伤的话……
他还要继续下去吗?
像是过去那些年里,为了抹平自己心中的伤疤,所以要将自己想要的东西通通抓在手里,哪怕于事无补,也要折下那些明亮的花朵,看着它们不可避免地在自己手里走向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