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钢铁是怎麽炼成的!(1 / 2)

第611章 钢铁是怎麽炼成的!

朱翊钧在开平煤矿待了两天。

第一天晚饭时,朱翊钧带着张居正丶张学颜丶胡如恭和杨金水,在煤矿食堂里吃了一顿,工人吃什麽,他们吃什麽。

吃完后张居正和张学颜居然觉得煤矿食堂厨子,比内阁食堂的厨子手艺要好。

回去后把那帮关系户全部裁掉!

到了晚上,还是晚夏初秋,天气还不是很冷,工人们在广场里围着朱翊钧,舍不得离开。

他们来自五湖四海,有的还是建州和海西女真人,以前他们都是无地的「流民」,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被「招募」到开平滦州厂子里来,也是浑浑噩噩的,如同是被发配到边疆,做好了吃苦当劳役的准备。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成了工人。

按照厂里宣传科的说法,工人是顶天立地的人,是大明强国富民的脊梁。

矿里做事很累,下井也很危险,一出事基本上就出不来。

可是矿里给得多啊!

吃的有食堂,住的有家属楼,穿的有工服,每月还给那麽多工钱,养活一家老小轻轻松松。

万一遇到事人出不来,矿里马上给家属安排活干,或去食堂,或去仓库。家里的小子也安排去讲习学校读书学技术,绝不会出现人走家垮的现象。

这麽好的待遇,上哪找去?

这麽好的待遇,周围的乡民们羡慕得不行,纷纷想着法子进来当个临时工,或者托人说情,把女儿嫁进来。

许多光棍小伙,进厂没两年全成家,卫生所这两年拼命地接生小孩。

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现在却实实在在过上的好日子,全是皇上给我们的!

这些人文化程度不高,但他们的感情是朴实的。谁对他们好,给他们饱饭吃,他们就记谁的恩情。

他们的潜意识也明白,必须跟着皇上走,否则的话今天的好日子,明天就没有,可能要过上昨天的苦日子。

朱翊钧看着这些工人,他的人民,一时兴起,跳上广场的高台,接过一个大喇叭,「今天我们就搞一个联谊会。

谁有兴致,就上来表演一下,吼两嗓子也好,唱几曲也行,你就是在台上翻个跟斗,大家也欢迎。

你们说好不好?」

「好!」众人热烈鼓掌道。

「大家都同意。这主意是朕提出来的,那朕就第一个表演。」朱翊钧举着铁皮大喇叭,想了想,清了清嗓子,大声唱了起来:「真情像梅花开过,冷冷冰雪不能淹没。就在最冷枝头绽放,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当年KTV流行时,谁还没有几首保留曲目。

我也有!

下面的众人一听,皇上唱的蛮好听的。

这曲调优美,朗朗上口。歌词半文半白,很有韵味,关键是不卖弄文采,情感真挚直白。

好听!

朱翊钧一曲歌唱完,指着张居正说道:「大家或许不知道,内阁总理张相张师傅,昆曲唱得好得很啊!我们欢迎他来上一曲,好不好!」

内阁总理唱戏,千载难逢!

不过前面有皇上唱歌,国相唱戏就不显得唐突了。

张居正笑呵呵地上到台上,看着台下兴奋欢喜地不停鼓掌的工人和家眷们,突然意识到。

这些人,就是皇上敢跟江南世家豪右,乃至天下士林儒生掀桌子的底气之一。

天色渐暗,杨金水早就叫人准备好柴火,堆成了十几堆篝火,红色的火光摇曳着,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跳动闪烁着。

这一张张脸被映红,充满了生机,他们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眼睛里也满是对皇上的敬仰和爱戴。

张居正定了定神,唱了一段《西厢记》张生的唱段,咿咿呀呀唱完后,拱手对台下众人说道:「唱得不好,诸位海涵!」

上万的工人和家眷们轰然叫好,热烈鼓掌。

张居正回到台下,胡如恭自告奋勇地上前去,给大家唱一段海盐腔。

由于谭纶的缘故,海盐腔在东南剿倭文武官中,很受欢迎。

胡如恭在台上唱得有模有样,台下众人听得入神,看他模仿角儿的装扮动作却不到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坐在工人家眷中间的朱翊钧跟他们笑得一样肆意畅快!

看着这一幕幕,张学颜忍不住轻声问张居正:「张相,皇上这是做什麽?」

张居正轻轻地答道:「远者亲,近者疏。卑者宽,尊者严。」

有了三人带动,矿长陈庆安,总工程师梁佑平也上台表演了节目,接下来工人们踊跃上台。

有三四个工友打配合,一个拉着二胡,一个打着板鼓,一个弹着月琴,然后一人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呼喊一声绑帐外,不由得豪杰笑开怀!某单人独骑把唐营踩,只杀得儿郎们痛悲!哀遍野荒郊血成海,尸骨堆山无处埋啊.」

一声拖腔如同是一枚世子火箭弹冲上了云霄,拖着长长的尾巴,在漆黑如洗墨的天空中越飞越高,最后猛地一声,轰然炸开。

台下上万人,齐刷刷爆响道:「好!」

声音如数十上百颗世子火箭弹同时炸开。

有河南的工人唱本地的曲子,有淮西的唱凤阳调,有女真人唱自己的小调,各个拿出拿手好戏,博得满场彩。

一直到晚上十点,胡如恭丶陈庆安丶梁佑平等人的再三相劝下,工人和家眷还是围在那里,不肯散去,最后还是朱翊钧带着张居正丶张学颜等人在工人家属们的高呼声和掌声中,先行离去,他们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到了第二天,朱翊钧在开平煤矿会堂里,给二十位开平煤矿的年度先进工人颁发了纪念奖章,到了中午时分,这才离开开平煤矿,前往滦州钢铁厂。

滦州钢铁厂在滦河边上,面积是丰润羊毛呢绒厂的十几倍,比开平煤矿还要大两倍有馀,

因为它自己就拥有一个煤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