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跟着我了。”
声音不大,阿尔法正好能很清晰的听到。
但她却宁愿是自己听错了。
五年,整整五年,她这五年都是为了暗影大人而活着的。
当年在被家人抛弃、落魄不堪时,是暗影向她伸出了手。
在她为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时,是暗影大人告诉了她这个世界的真相,并给了她新的名字。
在那一刻起,阿尔法便已经决定侍奉暗影大人一生。
而为了能帮上暗影,她与其他的核心成员一起努力发展“影守”,还前后从教团手上救下了无数有着「恶魔凭依」的孩子。
不仅如此,为了能成长到可以与教团抗衡的程度,当初的核心成员也大多去了海外发展,在世界各地与教团的黑手抗争着。
一切都是为了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但五年过去,在暗影大人面临困难的时候,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阿尔法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如果她能更强一点就好了。
如果影守能更强大一点就好了。
……但是“如果”本身没有任何意义,那只不过是弱者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而已。
阿尔法所能做的,只有死死铭记住自己此刻的无能,绝不能让这种屈辱再发生第二次。
……
太阳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抬眼看去,倒是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若是以往的话我肯定要感慨几句。
但我现在却没有这种心情。
此刻,我正在去“复仇”的路上。
由于这些年孜孜不倦的向黑恶势力打劫,对于横滨范围内的势力分布我是熟的不能再熟,很快便找出了这其中最有可能杀害同伴的凶手。
这是个位于西方的武装组织,不过话是这么说,但他们在某种意义上却也是我的同行——都是靠打劫为生。
自然,这个组织也是与港/黑签订过盟约的。
而根据我搜刮了这么多中小势力所知道的情报,这个组织在今天晚上就会把他们的“货物”上交给港/黑。
因此,我准备提前去他们此行的必经之路去守人。
那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就地形来看,非常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在这片树林中悄声前行着,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我心中的某种情绪也愈发激昂起来。
就像是自己心中的恶意被无限放大了一般,一切都在逐渐失控……但这都无所谓。
因为同伴们已经不可能回来了,我能做的,就只有让凶手偿命。
于是怀抱着杀意,我伸手剥开了眼前的草丛。
“哗——”
夜晚的风很大。
但比起这一阵风,更令我在意的却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在月光之下,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眼前一片尸山血海的地狱景象,很显然,这些尸体是我原本准备复仇的对象。
但不知为何,这些尸体七零八落、且表情痛苦,仿佛就像是……就像是那些被杀的孩子们一样。
而在不远处的树桩上,此刻正坐着一名青年。
“你好呀。”
青年像是没看见这些尸体似的,同我打起了招呼:“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看星星哦。”
但我此刻无心理会他的寒暄:“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差不多吧,”青年歪了歪头,“毕竟做了坏事是要遭报应的,就像他们一样,挖掉眼睛、割下耳朵、最后一片片骨肉分离——就和他们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样。”
青年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讨论普通的街头斗殴一样,在随意带过后,又看向我:“不过比起这个,芥川君,你对港口黑手党感兴趣吗?”
“什么意思?”
我甚至都无暇去问对方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这人实在太过神秘,我只能全神戒备着。
“你看我这副打扮就知道了吧,我是黑手党,”青年说着,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黑西装,“还没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太宰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近晋升到了干部。”
……太宰治。
我确实知道这么个人,不仅是因为这人和文豪重名,同样还有他在地下势力之间的赫赫凶名。
不过,这种了不得的大人物找我是想干嘛?
像是看出了我此刻的疑惑,太宰治回答道:“因为当上了干部嘛,我现在可以申请一名直属部下,所以我就看上你了。”
“在下?”
“毕竟你看起来也不会为美色和金钱所动,所以倒在地上的这些家伙,就当是我的定金和港/黑的诚意了。”
说到这里,太宰治站起身,像是在等待我的回答。
但这一切毕竟发生的太过突然,我没有贸然答应,而是又问道:“为什么会是在下?”
“好问题!”
说着,太宰治递给了我一张纸。
我接过纸,然后借着月光低头一看,顿时呆住了。
因为这张纸是一份地下势力名单,而且,全都是这些年被我打劫过的对象。
“你是怎么——”
但我话还没说完,太宰治便笑道:“因为‘暴徒杀手’威名远扬,我当然要好好调查一下。”
“暴徒杀手”,这是我这些年打劫时所用的假身份。
但我自认自己的保密措施已经相当到位,很快,还没等我想明白到底是哪出了纰漏,面前的太宰治便又开口了:
“如果这份筹码还不够的话,那么我们就聊聊小银怎么样?”
“——你也应该清楚的吧,再这样下去,小银就要因为你而白白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