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传来陌生的压迫感, 戴尔公爵有一瞬间的惊惧,但发现无事发生后,他又立马恼羞成怒。
“你那是什么眼神?!”
他也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反正眼前就有出气筒,当即再次怒吼道
“我养你这么大, 你不知道心怀感恩也就算了, 还敢三番四次顶撞我,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吗?”
瑟西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伪装和善的面庞, 污浊不堪的双眼,再华丽的衣服也掩盖不了的肥胖身躯,这样的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说别人丑陋的呢?
她泛起一种沉甸甸的恶心,以及无法言说的愤怒。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 扭头走出会议室,穿过安静的长廊,她再次来到了宴会厅。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悠扬的音乐, 交谈的人群, 璀璨水晶灯折射出刺眼的白光, 与记忆中鲜红的火焰渐渐重叠。
人群的面孔变得模糊不清,她有种莫名的错觉, 好像他们在一瞬间纷纷举起了火把。
瑟西瞳孔微微放大, 手指轻抬, 就要反击, 却看到人群中陡然出现一抹与众不同的黑色。
他逆着人群朝她走来, 站在她面前, 挡住了那片红。
乌郁:“怎么站在这儿不动?”
还是一如往常的语气, 令人安心。
周围的场景一瞬间消失,瑟西眨了下眼睛,伸手扯住他的袖子,低着头说道:“我想回去了。”
乌郁看着自己的袖口,说道,“好,那就回去吧。”
“你不问我原因吗?”
他答应的太过顺利,瑟西反而担心起来,“这样直接回去,是不是对你养父不太好?”
“只要找到合适的理由就没关系。”乌郁一旦决定后,就不会犹豫,“我会和养父商量的,到时候就说是他找我有事。”
“合适的理由?”瑟西若有所思,她抬起头,视线扫过周边的那些宝石,突然问道:“宴会上发生混乱算吗?”
“……什么?”
乌郁愣了一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砰——”
两侧猝然传来响亮的爆炸声,宴会的欢声笑语像是陡然被按下了暂停,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刺耳的尖叫。
“快跑!这些宝石爆炸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些放在展柜中的宝石,一个个都发出惊人的光芒,然后猛地炸裂开来,连外面的保护罩都因此碎裂。
爆炸声便开始接连不断的响起,甚至带着特定的规律,像是某种庆祝的礼炮。
一时间,原本还在欣赏宝石的人,纷纷惊恐的逃离,整个大厅乱成了一锅粥。
“出去!大家先出去!这很可能是一场袭击!”
有人率先站出来开始指挥,人群立马朝着出口的方向疯狂的涌动。
乌郁感到自己的
手被触碰,微热的温度覆在指尖,随后就是一个向前的拉力。
——他被拉着奔跑起来。
周围的声音格外喧嚣,不同于往日烦闷的精致,四处都是人们的呼喊,像是被打破的玻璃罩子,瞬间涌入大量新鲜的空气,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他下意识向前望去,只看到那抹灿烂的金色。
伊歌也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吓了一跳,道格一把抓住她的手,两人匆忙的向外跑去。
她在跑的过程中,不经意的转头,就看到同样在往外撤离的瑟西,脸上没有半分慌张。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直觉得出一个荒谬的结论,这场混乱的起源或许是她姐姐。
虽然伊歌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又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些武器,但她清楚的意识到……
原来任她欺负的姐姐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这个陌生的姐姐。
戴尔公爵离得较远,等他听到外面的动静时,人群已经撤离了大半。
他辛苦收集的宝石化为碎片,四处都是防护罩的残骸,精心准备的食物和酒撒的满地都是,别墅的墙壁也净是焦黑的印记。
真可谓是一片狼藉。
戴尔公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大声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次宴会安全的负责人赶忙上前,迅速解释道。
“报告,刚才您的宝石突然发生爆炸,看样子很可能是早有预谋的袭击。”
“袭击?!”戴尔公爵立马询问:“客人的情况呢?他们没事吧?”
“客人已经撤离出去了,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那就好,那就好。”
戴尔公爵简直不敢想象,如果真有人在自己的宴会上受伤,外界以后会怎样评价他,严重的话说不定连爵位都会受到影响。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好到那里去,里面的爆炸痕迹好修复,可外面的宾客可不好对付。
然而戴尔公爵没有办法,作为宴会的主办人,他还是硬着头皮走出大门。
果然,迎接他的是众人疯狂的责骂。
“戴尔公爵,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你连安全问题都无法保证,还有脸邀请我们参加宴会?”
“你知道爆炸的源头是什么吗?就是你所谓的宝石!”
“这样的宝石戴在身上,分分钟就能要人命,把这样的东西拿出来送人,你到时候付得起责任吗?”
“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出了问题都不是小事,你作为一个公爵,连这么大的隐患都发觉不了,简直太让人失望了!”
每个人都在发泄自己的愤怒与恐惧,原本繁华的宴会变为了满场的混乱。
戴尔公爵十分头大,但只能尽力安抚众人的情绪:“非常抱
歉,今天的事我会尽力调查,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本次受惊的宾客我也会一一补偿……”
“谁稀罕你的补偿,谁知道里面又是什么东西?我可不敢拿。”
“什么破宴会,我下次再也不会参加了!”
并没有多少人接受他的说辞,也有很多人干脆直接出门,驾车离开,免得有更危险的事情发生。
……
而此时,瑟西已经带着乌郁跑出了别墅。
毕竟是冲动下做了坏事,她不免有些心虚,确定身后没有人影,她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而反观跟在她身后的乌郁,呼吸没有半分变化,仿佛只是散了个步。